赵枝枝想了想,眉头紧锁,“郡主,我还真有一件事,这件事唯有你来做才有可能成功。”
采乐郡主不禁更加好奇了,“什么事?莫非你是想要什么珍宝不成?”
赵枝枝摇摇头,眼神染上了几分忧郁,“郡主,您知道百姓最怕什么吗?”
“最怕什么?”采乐郡主微微沉思。
赵枝枝看着郡主厢房中,桌子上摆放的糕点茶水,上等的闲月楼的糕点,新春进贡的雪顶含翠,墙上挂着的名画,当真是富丽堂皇。
“他们最怕挨饿受冻,百姓们渴望的也不过就是吃饱喝饱,阖家幸福。”
“如今沧州以东旱灾严重,别说是粮食,就连树皮都被吃没了,到处是饿死的人,连水都成了珍贵的东西。”
我见过许多人逃荒却饿死在路上,骨瘦如柴到处啃树皮的人,到最后还是死了。
采乐郡主听得愣住了,她从未听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她在侯爷府里,吃喝不愁,根本想象不到还有会饿死的人。
“枝枝,你说的这些话是真实存在的吗?”采乐郡主目瞪口呆,若是真发生,她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赵枝枝神情略有些无奈,“何不食肉糜?”
“身在京城,不知沧州之事,也实属正常。”赵枝枝明白,那些百姓的死亡,在权贵眼里什么也算不上,采乐郡主不知情一点也不奇怪。
采乐郡主大受触动,赵枝枝的那些话仿佛让她有了画面感,“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郡主,你说要赏赐我,那我就要您去向皇上说明沧州以东的灾旱情况,希望皇上能开仓放粮,救助百姓。”赵枝枝言辞恳切。
采乐郡主眼中含泪,语气坚定,“好,我去说,你就放心吧。”
赵枝枝离开后,采乐郡主立刻传了马车入宫。
一见到圣上,采乐郡主便跪了下来,“皇伯伯,侄女有件事不得不说。”
圣上有些奇怪,“何事?你先站起来,是有人欺负你了?”
采乐郡主依旧跪在地上,语气沉重道:“皇伯伯,侄女知道身为女儿家,不可议论国事。”
她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地说道:“但今日,侄女就算是被您惩罚也要告发御史大夫在其位不谋其政,任其职不尽其责。”
“据侄女听闻,沧州以东灾旱严重,死伤无数,御史大夫竟然隐瞒不报,不作为,任由百姓死亡。”
圣上沉思片刻,眉头紧锁,“沧州以东旱灾一事朕早已知情,这事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了,并没有你说的那般严重,朕也已经减免了他们的赋税。”
“皇伯伯,会不会有人混淆视听,您最后再派人去暗中探查一番。”
皇上沉下脸,他明白采乐郡主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他捏了捏眉心,略有些疲惫地说:“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听闻的?”
采乐郡主按照赵枝枝所言,据实相告。
皇上诧异道:“没想到小小村庄的女娘竟有如此胆量,真是令人惊叹。”
话落,他挥了挥手,淡定道:“你且回去吧,明日我会处理这件事。”
“皇伯伯,您答应侄女了,侄女这就回去跟枝枝讲这个好消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上被她气笑了,隔空点了两下她的头,“你这丫头,朕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若是这件事是真的,你放心,朕一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采乐郡主得到了皇上的承诺,高高兴兴地出宫了。
她知道皇上是明君,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如果可以,她也想捐出自己的珍宝。
采乐郡主走后,皇上执着茶杯久久没有说话,方才采乐将沧州以东的情况告知,他不敢相信,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被隐瞒得如此严密,朝中这么官员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奏。
百姓是他的百姓,御史大夫竟然敢犯下欺君罔上的大罪,这背后肯定还有旁人在摆棋。
皇上沉思片刻,越发愤怒,竟是直接将那茶杯摔在地上。
上好的翡翠茶盏,直接碎成碎片。
听到这动静,太监们全都跪在地上,贴身太监李公公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恕罪,您先消消气,别伤到自个儿,您要是太生气就打奴才。”
皇上呼出一口气,“都起来吧。”
太监们这才敢站起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待他们都离开后,只剩下李公公一人。
“你过来。”
“皇上有何吩咐?”李公公屈膝恭敬问道。
“朕要你去查一件事,立刻就去,今晚宫门下钥前回来。”皇上沉声道。
李公公自然不敢违抗命令,却在听闻皇上的话后神色微愣。
沧州以东的事情,他自然有所听闻,但也仅限于某些流言,没有当真。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