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蒲江祺现在这种身份,去冲撞主人家,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宓溟看着蒲江祺身后的血印,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并不想看见他挨打,大概是同情吧。
宓溟为自己找理由的时候,蒲江祺已经摸到了偏房的墙根下。
他倒是有做贼的自觉,一直顺着墙根摸过去,期间没有弄出半点儿声响。
“你倒是挺自觉的。”宓溟飘到蒲江祺身边,看着他憋气憋的脸都红了,不由得想笑,这人怕不是来搞笑的,就这样了还想着救人?
那边蒲江祺身上的伤似乎都在之前无限的迷路中好了不少,居然一屁股坐了下去,侧着耳朵似乎是在听里面的动静。
“你这能听见个什么?”
窗户就在蒲江祺的脑袋顶上,宓溟嘴里吐槽,身体却往窗户上飘了一点儿,窗户是关着的,但不影响宓溟的视线。
这是个小书房,他们俩靠的这个窗户和房门正对,窗下一张巨大书桌占据了大半个房间,书桌旁有书架、书画缸,书桌前面两排放了四张圈椅,圈椅中间有茶几。
房里有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袈裟,顶着个板寸托着钵,拄着禅杖站在圈椅中间,另外一个人穿着儒生长衫背靠着窗户坐在书桌前。
宓溟往里看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书生手在书桌上不知在捣鼓什么,穿袈裟的板寸头就这么看着他。
宓溟看了半天也没等到人说话,忍不住低头对还在窗户下面墨迹的蒲江祺说道:“你没事赶紧走吧,待在这里再被抓到又要打你了!”
蒲江祺依旧没有反应。房间里的板寸头猛地抬头,视线紧紧地盯住了窗户外面。
那书生这时也抬起头,“老祖……”
板寸头以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手掌对着窗户的方向虚空一抓,“后世小友,不可枉听天机。”
宓溟就感觉一阵强大的吸力,他便不受控制地冲进了书房,他甚至来不及拉蒲江祺一把,人就已经消失了。
书生看着板寸头问道:“老祖,您这是何意?”
板寸头收回手,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冲书生摆了摆手,“时也命也,尔等当谨遵吾命,世代以寻天师符为己任,不得有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