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下来。
果然没过两句,邵穹便做着请的手势,把宓焱焱往厅里引。
全程都没有松开蒲江祺的手。
吴女士推着吴笺跟上了宓焱焱的脚步。
三个人即将进入大厅的时候,邵穹猛然回头,看着宓溟说道:“宓校草,你不来吗?”
随着他的问话而来的是所有人的注视。
宓溟发觉本该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反而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望着他,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责怪,怪他走的慢了,失礼于人前。
倒是吴笺坐在轮椅上,闪着清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仿佛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
宓溟按了按眉心,宓焱焱和吴女士的态度,让他本就不坚定的怀疑变得更加动摇。
特别是转向蒲江祺时,那双眼睛里的陌生彻底刺痛了他。
之前在海报前涌起的那股莫名其妙抢亲的冲动在宓焱焱和吴女士的不断打击下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因为这一抹陌生又缓缓上升。
年少的记忆在复苏。
宓溟摸着额头,看了一眼吴女士,吴女士的手,一只握在宓焱焱的手里,一只自然下垂,搭在吴笺的肩头,画面和谐的一家人。
宓溟缓了缓神,唇线绷得很紧,但始终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跟了上去,路过蒲江祺的时候,他抬头,眼神还没落下,余光瞥见邵穹的手握紧了一点儿,将原本靠外的蒲江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在害怕。
没由来的,宓溟脑子里划过这样一个念头。
当然,没人能给他一个肯定。
他们一家四口,鱼贯而入。
邵穹和蒲江祺留在了门口——他们本来就是出来迎客的。
过人的耳力让宓溟听见蒲江祺轻微的疑问。
他说:“你和宓校草很熟吗?我好像……”
后面的话声音太轻,让宓焱焱拽着手腕走的宓溟完全听不见了。
回头只看见邵穹揽住了蒲江祺的腰身,一只手按在了蒲江祺的后脑,将人揽进了怀里,动作轻柔,似乎是抱住了全世界。
“过来!”吴女士一把薅住了宓溟的胳膊,用力和态度完全不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你顾好笺笺,不要到处乱看。”
宓溟的手心被粗暴的按在轮椅扶手上。
粗暴对待的只有他的手,吴笺的轮椅在如此强烈的撞击下,甚至没有滑动半步。
宓溟乖乖伸手,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冲上去来一句“我不同意”,成不成的再说。宓溟这样想着便顺从地推着吴笺去寻找贴着他们名字的位置。
“对不起。”吴笺侧头。
从宓溟的角度只能看见一点点他的眼角和嘴角,完全判断不出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三个字。
宓溟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将任何问题怪罪于吴笺,并不是吴笺让宓焱焱和吴女士有所改变。
或者可以说成是,让宓焱焱和吴女士无视他。
因为在没有吴笺的时候,宓焱焱依旧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用宓焱海的话来说,宓焱焱就是个恋爱脑。
但是情感还是让宓溟无法再与吴笺毫无嫌隙的亲近。
“嗯。”宓溟努力了一下,最终没能说出那句没事。
记得当年吴笺刚刚到他们家的时候,吴女士只看了一眼,就把她明明还在惊吓中的儿子丢在了一边,抱着吴笺不断安抚。
时隔太久,宓溟不能确定他是故意忘记了,还是压根没记得,总之,在他喜欢的人的订婚宴上,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一天。
他被绑架又解救后的第一天,见到吴女士的第一面,还没伸开想要拥抱的手,吴女士便满脸惊恐地擦着他的身体,冲向了他身后的吴笺,哪怕当时她儿子一身青紫摇摇欲坠。
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宓溟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那种刚刚经历了生死,心神俱疲的时候,最亲近的人毫不犹豫的擦身而过,这不是一个可以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感觉。
十一二岁正是敏感的时候,宓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之前对此毫无记忆,但记忆甫一出现,那种痛苦纠结和绝望便如潮水涌了上来。
巨大的负面情绪捏住了宓溟的心脏,他不得不依靠吴笺的轮椅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宓焱焱偏要这个时候拍了他一巴掌。
宓溟没听见宓焱焱说了什么,脑子里潮水一般的绝望让他脚下一软,身体往前倒去。
“笺笺!”
一阵惊呼,宓溟听得分明,两个人的声音重叠,谁也压不过谁。不过没人关心他罢了。
宓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等着自己摔倒在迅速爬起来,希望别被蒲江祺看见吧。
“小心。”
“小心!”
也是两个声音的重叠,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宓溟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