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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拳强行逼退砍至门面的刀刃,猗窝座滑步后撤,落在宅院的围墙上,但被接踵而至地数枚子弹逼的尚未站稳便再次平移,至退至富冈‘三之型·流流舞’的打击范围,锋利旋转的水流砍进他半个上臂。猗窝座一路退至上空才撤开了打击范围,可上臂尚未愈合,接连不断的子弹又朝半空中的人形扫射。
“偷偷摸摸的烦死了…!”
造不成什么伤,偏偏一瞬的冲力和痛觉会令人分心,烦不胜烦,青筋自猗窝座的额头拧起。
截然不同于猗窝座的暴躁,富冈和炼狱这边,不用上前追击、敌人反而主动迎上剑式的战斗令人畅快无比:不用主动配合的默契令主导者心旷神怡。
青向那边,猗窝座的蓬勃杀意毫无阻拦地自瞄准镜头射来,暴怒目光激的他一顿。
所幸在猗窝座出手摁死这只令他不胜其烦的小虫子前,炼狱标志性——和青向现在这身如出一辙——的烈焰纹羽织遮挡了瞄准镜的视野。
“别摆着副大动肝火的面孔,好运气会被吓走的。”
炼狱此时的笑意便骤然变得碍眼。猗窝座阴沉着重新摆好出拳的架势:“真是令我好奇,等你内脏烂的一塌糊涂,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炼狱认真想象了一下痛觉程度:“应该能吧?”
犹如团扇挥击水面,爆鸣声一声响过一声,这是两人刀刃、有时甚至是拳与拳直接相对打出的音爆。每次拳对拳的交锋过后,炼狱的手骨便会发出刺耳的闷响。猗窝座说到做到,拳头独有的化劲顺着炼狱的手臂传至四肢五骸,本就有伤的内脏无法支撑一波波的冲击,发出不堪重负的疼痛。
炼狱能支撑到现在的原因是正在他面前接过攻势的富冈,后者横过刀刃,用宽面抵抗拳面的冲击,因传导的冲击刺地微微闭眼。
在他们上空,炎之呼吸的火光与水之呼吸的流水相互搀扶,旋转水流在火焰的绵延下直冲云天,形成声势浩大的水龙卷。只是也因此,不大的偏远蒸腾灼热的蒸汽,正处蒸汽中心的三人浑身是汗或水汽凝聚的液珠。
蒸汽在短短几分钟内弥漫到浓重,连青向都无法对准目标,仅能从服装的颜色分辨人物。
简单的基本物理真是处处存在。
正好原本所处的狙击点暴露了,青向干脆收枪,自墙沿上跳跃,要去一周训练中早早确定的另一个狙击点,却在跳跃的中途突然听见自浓雾传出的剧烈爆鸣。
似乎是谁用拳面重重锤上大地,地动山摇,鸣响中还夹带土壤渗裂的续鸣。
爆鸣震裂至令青向的耳朵渗出血液,原本嘈嘈的风声被更尖锐的耳鸣取代,加之一瞬摇晃的世界,他跳跃的动作一顿,勉强才勾上平日存放杂物的宅屋檐角,来不及捂耳,手脚并用地爬上屋檐。
耳膜裂了。
青向一路到标定的狙击点才趴下稍事休息,他捂住仍在流血的耳朵,除了耳鸣什么都听不见,连在一起的五官让鼻腔和眼睛一起泛起异常。
他眨眨眼,确定视野的恍惚仅是受到耳膜的影响,还没等重新摆正枪,耀眼到仿若直视骄阳的火焰冲天而起,随后浸入中空的混沌龙卷,旋转的两者以一种分散又混合的方式独立交融,火光在无数微小水珠的折射下共同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将好不容易视野清晰的少年又刺地蹲地痛苦闭眼。
一边捂耳朵一边捂眼睛的青向:……
虽然脑仁一阵阵地作痛,眼前还不住流淌生理性泪水,这一眼分明的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强撑着回到枪前。
原本浓厚的蒸汽被火光烧干,其余则被水龙卷吸收,但他雾蒙蒙的视野像拢了层膜,什么也看不清。失去视野,同时失去了安全感,所幸还有显眼的颜色作为分辨。
橙黄的是炼狱,一团黑的是富冈,剩下那个桃粉的是猗窝座。
嗯,根本不能瞄准,最多确定打中的是猗窝座。
但失去安全感的青向没有犹豫地开了枪:
反正打的是猗窝座,打了总比不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