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世界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不用顾忌对自己世界的世界线造成影响。
简而言之,稍微说点谎也无伤大雅。
布鲁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严词表示了自己绝不赞成荷见参与任何非日常活动,不管是去当义警,反派,或者只是出谋划策。
这可能和他才说了不太久的‘我不后悔’听起来有点冲突,但表现成一个强控制欲的家长又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个他如预计一样不好糊弄。
“荷见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但我不觉得他的某些技巧是在这里掌握的。”
而如果布鲁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反对荷见做这些事,荷见应该不会有机会锻炼像教唆和操纵这类非常危险的技能。
尤其是当荷见表现地极其顺从的时候。
“他很有天赋。”布鲁斯先用一句无法反驳的话作为辩解,然后转到自己的问题,“他对家人安危的重视超过了其他一切规定,我可能让他产生了必须做些什么的想法。”
布鲁斯不会否认有很多次他都差点死了,或者就是死了,有些时候的确不是他有想法就能力挽狂澜的。
另一个他有些不舒服地嘟囔了一声。
“他的才华可以被用在正确的方面。”
布鲁斯可能在心底笑了一会儿。
“当然可以。”他使用了他最傲慢和混蛋的语气,“他很擅长数学,我相信他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数学家。”
——实际上布鲁斯早就已经放弃在荷见的未来职业上给出意见了,他会给普林斯顿写邮件是因为荷见的确喜欢数字。
如果荷见真的……想当个街头的小头目,火柴马龙可以有个侄子。
另一个他可能对于自己能够独断专横到这个地步有点惊讶,甚至对‘这就是他’感到有点恶心。
或者愤怒。
“……荷见从不说谎。对我。”
这个跳跃的主题附带着对方的瞪视,和突然而至的了悟。
“这是有必要的。”布鲁斯继续像个混蛋一样说话,“他不说谎的时候已经够麻烦了。不过还算是个好孩子。”
沉默。
布鲁斯能看到重新评估,警惕和紧咬的齿关。
在这个时候,就好像还不够戏剧性一样,荷见走了过来。
*
“布鲁斯?我可能有……我打扰你们了吗?”
看到两个布鲁斯处于近乎对峙的状态,这可真是奇妙的一幕。荷见让自己的脚步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停下来。
“没有。”他的布鲁斯说道,“我们正在讨论关于你的事。”
——这可是有点不太必要的公开。
荷见谨慎地控制了表情肌,确保自己不会有不该有的反应。
另一个布鲁斯对荷见的这个反应……产生了反应。
“我们之间有一些分歧。”他看起来有点僵硬,“关于你。”
这个时候该旗帜鲜明地支持他的布鲁斯吗?还是——
荷见让自己的目光移向正确的人选,然后再回答:“我知道了。”
虽然还不知道布鲁斯想干什么,但他都跨全能宇宙地来找人了,一定是对把荷见带走有帮助的事。
显然另一个布鲁斯对荷见这种问都不问的表现有些不满,他接着说道:“他不太赞成你做的计划。”
荷见为此稍微迷茫了一会儿——这个布鲁斯希望他对此有什么反应?
说实话,荷见很少看到布鲁斯对任何一个计划表现出‘非常赞成’,总是或多或少有点‘不太赞成’的。
还是说其实刚才在他来之前,布鲁斯表达的意思是‘非常不赞成’?
*
荷见敬人微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眼中的茫然才散去。
然后还是一句“我知道了。”
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布鲁斯觉得自己在另一个他到来的时候就该注意到的,那个时候荷见的表情也总是一片空白。
那个时候对方的安抚动作让他误以为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正常的,现在他才意识到完全不是这样。
非常病态。
出于某种他尚未掌握的原因,另一个他对荷见保持着过度的控制欲,而荷见也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杰森说过荷见觉得最不可能赞同计划的人是他。
这个人也确实毫不犹豫地表示了不赞同。
“布鲁斯,我在这个世界……出现了好像是失控的情况,在那段时间里我的记忆有点问题。”像是想起来自己有没完全报告的内容似的,荷见又温驯地微抬起头。
“那是情绪失控诱发的能力失控导致的,你不经常使用能力到极限的部分后果。”
这个人回答的时候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用,显然是早就知道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