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所以……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怪不得两国海关对你的态度都那么奇怪,怪不得那个牧师……原来是这个。”邓布利多叹息道,显然是明白“核辐射”的含义,阿波罗尼娅为他的博学热泪盈眶。
“准确的说,是他们以为。请容许我提醒您,教授,世界正处在‘冷战’的阴云之下。”终于轮到阿波罗尼娅加油了,她高兴地跳下车,一边交钱拿票,一边抽空探头和他补充,“到处都是间谍,MI6快被渗透成筛子了,北约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恰巧‘弗兰肯斯坦’又是个横跨两国的公司,这就给了我们模糊操作的空间……加满谢谢!总之,我说我研究无名疾病,可那些人都觉得我在研究生化武器,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空投到那一位Ⅰ的卧室里去。”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惊悚地看了她一眼。
天色阴沉,南来北往的车灯映亮了女孩秀美的侧脸,工作人员听到女孩难过的叹息:“真好啊,这个世界连那一位都有,怎么就不能有我呢?”
可当她抬起头来,那叹息便如她唇边的白雾一样消散在傍晚的寒风之中。
于是旅程继续。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巴黎大区,阿波罗尼娅之前借服务区的电话打给了普威特兄弟的安全屋,通知他们提前开饭,并且指名了米粉。
阿波罗尼娅把车开得飞快,擦着最高限速的边儿一路狂飙,她是真的饿了,为了保持最佳食欲,刚刚在服务区她连个小饼干都没吃!
而邓布利多却好像是困了,倚着副驾驶座椅靠背,头歪在车玻璃上磕得“碰碰”响。
阿波罗尼娅都有点不忍心了,她驶下高速,在一个红灯前停下,难得真诚关怀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又对上一双清醒锐利的蓝眼睛,又吓了一跳!
“见鬼!”
邓布利多愉悦地笑了一声,问她:“你为什么讨厌那一位,甚至比法国人还要讨厌?”他说了个标准的俄语单词。
“谁都会讨厌他,只要他们上过学!”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感灼烤着她的心,险些脱口而出——阿波罗尼娅·格林格拉斯并没有上过学。
她只上过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那里不教冷战风云,不会有八卦的历史老师告诉她那一位是世界上获奖章最多的麻瓜。
邓布利多不说话了。没有追究她古怪的半句话,只是不说话了。阿波罗尼娅在心中虔诚地祈求梅林让旅程快些结束,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被邓布利多扒个底儿掉。
红灯跳绿,阿波罗尼娅连忙发动货车,驶入一个轻工业厂区,她七拐八弯,压过磷磷的砂石和垃圾,终于在角落一间仓库门前停了下来。
邓布利多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女巫亲自下车跑上前去,从裤腰带上钥匙串儿里摸了把出来打开大门,然后再跑回来开车。
“来搭把手,教授!”阿波罗尼娅招呼他,“虽然您年纪不小了,但是您至少可以帮我照着亮儿。”
她递过来一个手电筒,上面有一圈咬痕,大概她从前一个人来的时候,都是这么为自己照明的。
邓布利多想自己可能是被她洗脑了,他没有选择“荧光闪烁”,反而兢兢业业地举着那支手电筒,看阿波罗尼娅熄火、锁车,又回到车厢里检查电路设备,最后关掉那颜色诡异、据说是“为了不让突然醒来的人认为自己在暗无边际的地狱”而装备的灯管。
“呼……”阿波罗尼娅舒展手脚,活动关节,解除了自己的变形咒,然后小声惨叫着给自己的衣服变形——她拔高了一大截儿,身板也壮实不少,属于阮福芳慈的衣服在被她撑爆之前会先勒死她。
“都怪你,教授!要是没有你,我可以自己偷偷在车里换衣服!”
邓布利多想说就算他在这儿,格林格拉斯小姐也可以去车里换衣服。但随即他又明白过来那不可能,“空无一人”和“明明有人却彼此都装作不存在”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还有博恩斯夫妇——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恢复了基本的呼吸,看上去和睡着了没什么不同,但在阿波罗尼娅眼里还是两具死尸。邓布利多在这里就不一样了,相比于阿波罗尼娅,邓布利多甚至和博恩斯夫妇更熟。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阿波罗尼娅已经从车厢角落里拖出一卷绳索,试图把埃德加·博恩斯绑到自己背上去。她打那些绳结是如此熟练,甚至不需要开灯。
“我可以——”邓布利多看不下去了,他出于一种护犊子的心态,见不得他的学生当着他的面进行如此不必要的苦修,简直像是赎罪的西西弗斯。
“请您停止,您不可以。”阿波罗尼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知道作为一位绅士您见不得女性遭罪,但是作为一位绅士您也理应知道适时闭嘴。”
或许他应该提醒埃德加减肥,巫师总是很缺乏体育锻炼。
“答应我,教授!”阿波罗尼娅用这些声嘶力竭的哀嚎代替了发力时的呐喊,“保证鲁伯·海格的安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