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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阵(2)(1 / 3)

1978年,英格兰,东萨塞克斯郡,黑斯廷斯Ⅰ,海边悬崖上的小教堂。

涌潮不知疲倦,前赴后继地拍击在岩壁上,散作雪白的碎沫。每有一浪粉身碎骨,腥湿的海风都格外猛烈一些,仿佛这就是它生命消散的回响。

这座教堂里,也正有一场葬礼将要举行。

牧师奥斯本披着法袍,束手站在祭坛边,心里直犯嘀咕——无他,唁客们实在是太奇形怪状了!不,也不仅仅是客人,就连主丧的遗属都古里古怪的。

有穿网球短裙配男式牛津雕花鞋的,还有穿闪光夹克牛仔裤的——也不嫌热!神情悲戚的遗属把连衣裙塞进了半身裙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位穿正装三件套的体面老人,结果那白头发白胡子长得都快拖地上了。

奥斯本觉得全英国的怪人都集中在他这个小教堂里了,一个满脸伤疤、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一直神经兮兮地四处乱看,活像随时都会有恐怖分子手持机枪“突突”扫射一般,他穿得倒是挺正常,黑西装紧绷绷的,随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仪式还未开始,奥斯本就觉得自己已经好累了,甚至怀疑这场葬礼是针对自己的恶作剧。眼看着约定好的时间还没到,他干脆顺着祭具室旁的小门溜了出去。

掘墓人布鲁诺正靠着墓地栏杆抽烟,海滨风大,这烟一半算是被风抽了。

“已经好了?”奥斯本打了个招呼,“今天可是有两具尸体。”

“小意思!”布鲁诺咬着烟卷儿,比了个牛仔敬礼的手势,“那边还是没把悼词给你?”

“让我随便念段祈祷文就行了。”奥斯本垂头丧气地说,法衣上织的金边都不闪亮了,“说悼词有人念,用不着我。”

“正常人哪有礼拜五办葬礼的?”布鲁诺看了看表,“刚刚我才发现,里头埋了不少姓普威特的,我怎么不记得镇上有这户人家?”

“城堡那边有幢维多利亚式的白房子,”奥斯本心不在焉地说,“普威特先生和普威特夫人就住在那里,你平常也不太往那边去吧?”

“老房子阴森森的,在那个年代,咱们这儿不还是个大战场吗?”布鲁诺撇撇嘴,“我可不想跟幽灵玩捉迷藏!”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奥斯本就看见普威特夫妇各持花环、缓缓相偕走来,身上的衣服简直和他们的房子一样古老,离着十几米远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樟脑味。

“说起来,主丧的不是普威特夫妇吗?”布鲁诺好奇地眺望了一眼,“怎么来得这么晚?”

“不是。”奥斯本终于找到这场葬礼上自己唯一有把握的问题了,“普威特先生是死者的堂叔,丧主是死者的妹妹,她丈夫今天要抬棺吧?可惜孩子还小,不然单她的儿子就够人数了。”

“几个?”

“五个。”奥斯本张开五指,“最大的八岁,小的是一对双胞胎,才三个月。”

“这年头少见人生这么多了。”布鲁诺啧啧称奇,就听奥斯本犹豫着说:“普威特先生为这场葬礼额外捐了一笔……我是不是该去打个招呼?”

“快去啊!”布鲁诺差点儿要去踢他的屁股。

奥斯本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他刚从神学院毕业、成为牧师不多久,和年长一些的教徒打交道总有些发怵。但好在普威特夫妇此刻无暇顾及他,他们正在和一位年轻女孩说话。

“节哀,柳克丽霞Ⅱ阿姨。”女孩和普威特夫人拥抱了一下,“您好,普威特先生。”

这女孩简直是奥斯本梦寐以求的葬礼唁客,她穿着合身得体的套装黑裙,宽檐礼帽下垂着同色面网,高跟鞋优雅轻巧,就是把她撮到皇室葬礼上也不会格格不入。

“这话也应该由我对你说的,阿波罗尼娅。”柳克丽霞·普威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我以为你不会再愿意看见布莱克家的人了,毕竟——”普威特先生连忙轻轻扶住妻子的肩膀。

“一码归一码。”女孩摇摇头道,“阿尔法德叔叔和安多米达听见您说这话,那可要伤心了。”

“你这孩子!”柳克丽霞破涕为笑,用手套轻轻打了她一下,“你都没见过安多米达吧?唉,可怜的阿尔法德……”

她转眼看见一旁恭候的牧师,连忙道:“西里斯可能已经到了,你去里面找他吧!”

女孩走了开去,奥斯本立刻识趣地递补上前,和深居简出的本地热心人士寒暄起来。

阿波罗尼娅走到教堂门口张了张,顿时被里面千奇百怪的丧服震了一下,巫师们似乎觉得只要是黑的就行,有人甚至蹬了一双卖鱼佬的雨靴,就那么“咯吱咯吱”地走来走去。

按照礼貌,她应该去和莫丽·韦斯莱打个招呼的,但她根本就不认识韦斯莱一家,那份讣告是柳克丽霞寄给她的。雷古勒斯手里也有一份,但他很明智地没有出现。

葬礼还没开始,巫师们随意散坐在座席上,邓布利多正抱着一个红头发小男孩和韦斯莱夫妇聊天,阿波罗尼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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