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地面上时,才知道整个学校找他们已经快找疯了。一口气丢了一大四小五个人,麦格教授名正言顺地请回了邓布利多,等到他们被盛怒的斯内普扭送校长室时,邓布利多连行李都整理完了。
“为什么不先去找我们!”不等校长发话,他先越俎代庖地爆发了,“密室里没有谁在奄奄一息地等着你去救,为什么不先来找我们!你那约等于无的脑容量全都被格兰芬多式的冲动和鲁莽塞满了吗!”
哈利被骂得抬不起头,赫敏罗恩也一脸心虚。的确,面对那个黑洞洞的水管时,他们谁也没能想到“报告老师”这一点。
“年轻人总是这样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明知前方有危险,却总忍不住去看一看,不是吗?”Ⅰ
斯内普的气焰明显虚弱了一些。“我现在也不老!”他哼道,“洛哈特那个蠢材呢?”
“没带上来。”赫敏怯怯地说,“我们力气不够,罗恩的手臂用不上一点劲儿,金妮还昏迷着,虽然凤凰载人不需要太多臂力……”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到女盥洗室,哈利打开了声控门,斯内普亲自下去把人拎了上来——他居然会飞!没有翅膀的那种!
赫敏的双眼又开始皮卡皮卡,一起经历了去年的冒险之后,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强大了许多,在邓布利多提议他们去医疗翼和金妮一起休养几天时,三人不约而同地拒绝了。
“那么,我们来聊聊今天发生的事吧。”邓布利多从善如流,他轻而易举地治好了罗恩的脱力和赫敏因不会爬树而造成的擦伤。哈利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话,现在完全不想开口,而罗恩此时仍旧处于一种惊恐与亢奋交织的诡异状态里,赫敏义不容辞地出马,将这一整个学年他们对于密室的调查合盘托出,说得口干舌燥,还荣获邓布利多亲手斟上的红茶一杯。
“了不起!”老校长神情欣慰,满眼都是慈爱,“事实上我有很多赞美的言辞,但最终也只能凝结成这短短的一个单词,了不起,各位!你们做出了远超当下年纪和能力的壮举。任何一个大人,在你们这个时候,也无法做到更好了。”
斯内普立刻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
那只强大、优雅而美丽的凤凰正立在栖枝上梳理羽毛,银剑和包裹银剑的玩意儿——他们这才看清那居然是分院帽,正和日记本一起摆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他掀开一只蒸锅状的银器,乳白色的蒸汽登时溢满了他们的视线,邓布利多将日记本端正地摆进去,哈利注意到“锅”里已经有一块圆圆的小黑石头了。
“这把剑曾属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本人,是四位创始人流传下来的遗物里唯一没被玷污的一件,唯有真正勇敢的人才能抽出它。”邓布利多又把那把剑塞回分院帽里,就像变戏法一样,剑不见了,帽子却又支棱起来,小声地“哎呦”、“哎呦”,仿佛出了一趟公差,累得不行。
“我走之前留下福克斯——也就是这只凤凰以防不测,它告诉我,当时有两个人向霍格沃茨求助,除了韦斯莱先生,那一位是谁?”
“是我,教授。”哈利承认,“我没念出声来。”
“这把剑,格兰芬多宝剑,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其实任何人,只要他真正勇敢,都能拔出它,哪怕是斯莱特林。”邓布利多斟酌着用词,像是生怕刺痛了他的自尊,“但福克斯不是,它是一只有着自己好恶的凤凰,当它面对两个求援时,它是有选择的。”
哈利已经明白邓布利多要说什么了。倒不是说他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救世主”,全世界都理所应当地偏爱他,但是吧……
“为什么福克斯没有选择你呢,哈利?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罗恩慌了,张嘴就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赫敏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别乱扑腾。
“因为我选择让洛哈特挡在我们前面。”哈利冷静地说,“而罗恩,哪怕他一直都讨厌洛哈特,也不愿意让蛇怪伤害他,为此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
赫敏倒抽了一口冷气,斯内普猛地站起来,指着邓布利多,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一言不发地走了。
“真正的勇敢是舍己为人,哈利。”邓布利多平和地点点头,“是明知自己必死,仍旧一往无前。”
“我做不到。”哈利很干脆,“这是我最大的缺点,你们不都已经发现了吗?前年德拉科为了让我扑出去捡那个玻璃球,不得不让我以为那球里是我爸爸妈妈留下的遗物;您怕我真的撒手不管,特地郑重其事地将密室一事拜托给我。”
好像又露馅了,邓布利多咳了一声,摆出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的样子。“我不是要指责你,哈利。”他诚恳地说,发觉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手里溜走了,这种感觉该死的熟悉!
“我知道,勇敢有很多种,并无高低之分。”哈利已经连他的台词都说出来了,“这只是不那么格兰芬多,但我毕竟在三个斯莱特林的熏陶下长大,这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