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罗恩正式成年,他们虽然没能去成霍格莫德,但一连串事件之精彩诡异,远超他们已经逛了三年的巫师村。
首先,是罗恩误食了一盒酒心巧克力,那是他的生日礼物,落款是“知名不具”。女巫用纤细优美的笔迹写着,这是她亲手制作的,用了三把扫帚最好的用栎木催熟的蜂蜜酒,反复尝试了很多次才成功。
这个落款比当年文森特·克拉布收到的“稍后再见”还要糟糕,哈利一个没留神,就低估了美酒对于刚被允许喝酒的成年巫师来说,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他们由此很快就知道了“知名不具”是谁,因为那个“栎木催熟的蜂蜜酒”里加了迷情剂,拉文德·布朗在亲手制作巧克力时亲手放进去的。
哈利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找斯内普,但他完全忘了斯内普已经不再担任魔药学教授一职,连卧室也一起搬到了远离斯莱特林地牢的三层。因此他艰难地拖着热情似火的罗恩来到地下时,从被敲响的门里走出来的是斯拉格霍恩。
“我很抱歉,先生。”哈利连忙说道,“但是罗恩真的很紧急,我怕他犯错误!”
“是什么?”斯拉格霍恩打着哈欠为他们让开道路,罗恩就像是一只闻到金子味儿的嗅嗅,恨不得把这里掘地三尺,哈利则像一位绝望的狗主人,只能拼命地拽着罗恩的后衣领。
“迷情剂,先生。我对罗恩说,拉文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就当作没听见……就是那位下药的女巫,我骗罗恩说她在您这里。”
“现在?”斯拉格霍恩大摇其头,“我的名誉啊,哈利!”
“罗恩现在药效上头,您知道的,他想不了那么多!”哈利连声催促,感觉自己像是泰迪犬主人的大腿,“如果……您能快一点……”
斯拉格霍恩以一种和他体型不相称的速度调制好了解毒剂,哈利哄着罗恩喝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赫敏!”药效解除的罗恩惊恐极了,怕得发抖,“她没看见吧?”
“没事。”哈利安慰他,“她只会先骂你乱吃东西,再和金妮一起嘲笑你。”
“别告诉她!”罗恩恳求道,“金妮知道了就等于弗雷德和乔治也知道了,爸爸妈妈也是早晚的事!”
哈利和斯拉格霍恩都举手发誓绝不外传,为了缓和罗恩焦虑不安的心情,斯拉格霍恩还主动提议喝点小酒。
别的不说,一位六年级过生日,这本身就值得开一瓶好酒,如果这瓶酒里没有毒就好了。
被哈利往嗓子眼儿里硬怼了一块粪石的罗恩躺进了医疗翼,这件事最终也没瞒过赫敏和金妮,当然,也没瞒过邓布利多、麦格、斯内普甚至校外的韦斯莱一家人。
教授们和家长齐聚在校长室,邓布利多为防万一,甚至提取了哈利的记忆扔进冥想盆。他离开前故意脚步拖沓,只听到斯拉格霍恩委屈至极地辩白:“你知道的,邓布利多,是我恳求你收留我……”
孩子们,成年的和未成年的,站着的和躺下的,都在医疗翼。赫敏完全顾不上探究事情真相,头发和校袍都在赶来前被听说此事却不能前来而崩溃的拉文德扯得乱乱的,她伏在罗恩的病床前,捧着他的一只手,眼神发直。
哈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韦斯莱们,因为真相在他眼里是如此清晰而突出,他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不难推测出,罗恩的悲剧只是缘于多重巧合的叠加。
但他不明白的是,文森特·克拉布并不像是个有胆子做出这种事的人,没道理他和邓布利多双双看走眼,或许还要加上作为院长的斯内普和藏身于教师丛中的那位神秘的巴沙特教授。
至于其他斯莱特林……哈利冷眼旁观了好几个月,德拉科明显是找到了门路,高尔因为能上的课不多,偶尔还能帮上他的忙,其他人纯纯摸鱼——或者说忙于正事:五年级和七年级准备大考,六年级在繁难的课业里煎熬。
成长于和平年代的年轻人眼里,黑魔王也没有多拿几张证书重要。
毒物检验的结果解答了他的困惑。蜂蜜酒的成分阻碍了斯卡平显形咒的发挥,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不得不各自提取了一点毒酒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医疗翼近水楼台,先知道了结果。
“不致命?”金妮惊叫道,她是最先赶到病房的,罗恩那种呼吸困难、七窍流血的惨状还残留在她的记忆里,“刚才可真吓人!”
“是啊,这是一种缓释剂,一种……恶作剧产品。”庞弗雷夫人的表情居然甚是怀念,“二十年前它一度很流行,和我也算是老朋友了。”
哈利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又是掠夺者们干的好事吧?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答案不言而喻了,不是吗?
午饭后,罪魁祸首(只能算半个)亲自赶来了,带来一颗足有金色飞贼那么大的棕黑色丸子。
“吃了。”他言简意赅地说,“昏迷不醒是第二阶段的表现,然后他会失忆,如果你们不想他这样的话,就让他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