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餐后,顾潮生转头闷回自己的卧室做策划。
夜凉如水,很快到他和诺伊斯约定好的时间。
顾潮生洗漱完,躺在床上继续漫无目的划拉光脑,划着划着顾潮生无端有些出神。
先前不过觉得是普普通通的精神抚慰,可不知为什么,随着时间逼近,隐秘的紧张和迫切感暗自滋生。
之前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们并非没有同床共枕过,当时他只想着疲倦的诺伊斯需要休息,如今的同床而眠反倒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来。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诺伊斯站在门外,“雄主,我可以进来吗?”
获得雄虫的许可后,诺伊斯打开了房门。
床垫随着诺伊斯上来的动作微微塌陷,诺伊斯这回吹好了头发,平躺在床边。
清醒状态下的精神抚慰,他们俨然都很不好意思。
一起睡过了好几回的两只虫纯情得要死,束手束脚平躺着,死板尴尬地睡在床的左右侧,双手交叉搭在腹部,望天望地就是不敢望对方。
原本可以完美容纳两只成年虫的床尺寸,硬生生被他们睡得中间的空隙可以再放一个路德里安上将。
空间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可谁都没有动作。
最终是顾潮生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诺伊斯,你躺过来一点。”
诺伊斯听话地攥着浴袍侧边,往中央的位置挪了一寸。
顾潮生偏头,看着几乎纹丝未动的少将:“……”
他一时没忍住,闷头低低哑哑笑了声。
啊,原来尴尬的不止自己一个。
“睡到中间来,不靠近一点怎么好给你做精神抚慰?还是说你想让我到你那边去?”
“好的。”
诺伊斯继续往中间移,不多时,便滚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雄虫淡淡的信息素味缠绕满他的全身,如同泡在温泉里,让他的肌肉不自主舒缓放松下来,其中混合的沐浴乳清香与昨夜一致。
诺伊斯背对着顾潮生,手指扣着枕头。雄虫的手虚虚怀抱住他,在信息素的包围下,释放出大量精神力梳理着他的精神海。
舒服的氛围瞬间打破,脑内利刃般刮过的疼痛让诺伊斯无意识蜷缩起身子,冷汗倏地遍布全身,唇色褪成苍白。
“……呃唔……”
盈满则亏,太过干涸的精神海突然接受到这么多的精神力,难以一下子调理好来,溢出的精神力在他脆弱的精神海里疯狂乱窜,难以把控。
顾潮生感受到手掌心下的皮肉在微微发颤,他连忙俯身看过去。
头发湿漉粘在一起的诺伊斯半阖上眼,无声咬着下唇。他的喘息声很轻,吐出的气雾一样散开。
顾潮生立刻停止放出精神力,慌慌撩起他的额发,揪着心担忧问,“诺伊斯,你没事吧?”
诺伊斯拉过抵在额头的手,把脸轻埋进去,幼鸟似的蹭了蹭。他疼得睁不开眼,装作无事哑着声道:“雄主没事的,这很正常。”
“可是你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顾潮生默许了雌虫的动作,忧虑占据情绪的主位,“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做得哪里不对?”
顾潮生简直想把写这篇小说的舍友拉出来骂一顿,写的什么狗屎设定,尽是瞎折磨人的。
“那我去星网上再查查看,诺伊斯你等一下我——”
下一刻,顾潮生收回手的动作顿在半空,声音也顿在半空。
银白色的长发擦过他的手臂,脸也挨蹭着,诺伊斯翻了个身子拥进他的怀抱。
凭心而论,雄虫的精神抚慰在操作上正确率高达90%。舒服合适的信息素浓度有效缓解了雌虫的焦虑,精神力在以最合适的频率梳理着。
只是诺伊斯暂时无法接受高含量的精神力。
穿着居家服的诺伊斯抵住雄虫的肩胛细细颤抖,脸几乎要埋进面前人的浴袍里。
他喘息一声:“劳烦您收回一些精神力……”
顾潮生听话地减弱一些精神力释放,然而这对于缓解疼痛来说还不够。
他停顿住的左手转为摩挲诺伊斯的银发,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碰着,生怕力道重了。
“还要做什么吗?”顾潮生垂眼低声问。
诺伊斯小声呼出一口气,声带颤抖,“……您,可以再摸摸我的虫纹吗?”
顾潮生顺从地抚摸着雌虫热红的虫纹,动作是轻捻摁压,冰凉的指尖贴在后颈的鸢尾花上,碰着皮肉,他神色专注,好似在爱抚最珍贵的文物。
“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诺伊斯眷念叹息般喃喃:“感谢您的垂怜……”
精神抚慰需要的时间很长,顾潮生有十足的耐心去梳理诺伊斯的精神海。
半个时辰过后,顾潮生怀里的雌虫呼吸逐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