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斯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热期的这几天,过度深受雄虫信息素影响的缘故,诺伊斯的情绪上也跟着不受控制。
看着面前这只虫子,顾不上什么回嘴找借口,顾潮生一把将身躯小幅抖动的他拥到怀里。力道很重,好似要将对方的血肉揉碎,然后再种进自己的身体里。
喉咙微微发哑,顾潮生看着诺伊斯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曲起,蜷着指骨。
他闭上眼,声音沙哑,“……是我保护不当。”
而不是给了他这么多的偏心和垂爱。
顾潮生把头抵到雌虫的肩窝,肩上的扣子磨过额头,他浑不在意,只是拉过那双不停颤抖的双手,强硬地将十指挤进去,一点点扣合紧。
他没有含糊其辞,也没有随意轻飘飘翻过这一章,而是用平生最为郑重认真的口吻,逐一回答着诺伊斯的每个问题,
“我出门前贴了阻隔贴,喷了信息素阻隔剂,戴上了你亲手给我系上的围巾,安道他不会发现我是雄虫的。”
“我的信息素和精神力是被送进医院里才释放出来的,那时只是对外做出的紧急避险应答,我是刻意的。”
“飞行器很安全,我出门前专门挑的质检时间最近的一辆,而且它的自动化系统是帝国最先进的,驾驶技术也是。哪怕被意外撞到,安全气囊什么的都备好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话落,顾潮生抬头,捧过诺伊斯的脸,指腹轻轻拭过眼尾。他倾身吻上去,舌尖湿儒,唇瓣贴合,仔细吻过每一处,贪恋且留恋。
声音沿着唇缝间隙溢出,如同柳叶拂水般温柔,“你不要责备自己,是我的错。做任何决定之前我应该尊重你的意见。”
这语气……
还有点像哄小虫崽。
诺伊斯慌忙闭眼,耳后根灼起一片烫红,眼尾湿润更甚。
他的婚姻本是不幸的,雌父洛澜态度强硬让他嫁给顾潮生,然而婚后除了雄虫的辱骂鞭笞,他还要承受精神力暴动带来的痛楚。从来不会有谁会去倾听一番他内心的情绪。
可顾潮生丝毫不在意这样做有多不妥当,他不厌其烦地解释和道歉,耐心抚平自己内心深埋的忧虑。
诺伊斯没再说话,任由顾潮生含着他的唇分离又紧贴。
亲吻了一刻钟,顾潮生悄悄注意到诺伊斯稳定了许多,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忍不住黏上去。
“诺伊斯你看我的手,”声音带了点委屈,雄虫叹息道:“我帮你惩戒了那个混蛋,把我的手都给砸破皮了。”
然而举起的手洁白无瑕,只有腕骨处躺了一颗小痣,更添几分欲色。
被送到医院时,手骨上的伤口是最先治疗的,而且经过了几天的疗伤,哪里还有什么破皮的地方。
但是诺伊斯还是顺从了雄虫内心的想法。
他牵过那双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一点一点沿着指骨啄吻,“那我帮您疗伤。”
……
两人回到家后也差不多是该入睡的时间点。
顾潮生洗漱完后就轮到了诺伊斯。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关上,顾潮生平躺在床上,就着头顶水晶灯的光线,盯起了自己的手背。
准确来说,是方才被诺伊斯细细密密亲吻过的地方。
性格使然,加上雌虫面对雄虫时骨子里的怯然,诺伊斯鲜少会去主动亲吻顾潮生,就连亲吻时,也是顾潮生引导着,他才敢试探性回吻。
这是第一次,诺伊斯如此主动。
顾潮生死命压下自己的唇角,移开视线后看一眼,再移开视线后再看一眼。
反反复复许多回,直到浴室里传来了诺伊斯不好意思的声音,“雄主您可以帮我拿一条新的浴巾吗?在衣柜下层,我的方才不小心被打湿了。”
玻璃门响起叩叩声,诺伊斯拉开一点门缝隙,顾潮生把浴巾递了进来。
他接过去,然而雄虫的手还没伸回去。诺伊斯困惑出声,“雄主?”
顾潮生却问:“浴巾放好了吗?”
诺伊斯把浴巾放到一旁的置物架,而后点头,“放好了。”
“放好了就行,”放大的水声模糊了雄虫的声音,诺伊斯下意识想问得更仔细些,“您说什么?”
顾潮生穿着浴袍,带子随手系在腰间,他单手撑开浴室的门,挤进来后顺手关上了门。
迎着诺伊斯不解的目光,他轻促地笑了声,“我说,和你一起洗。”
诺伊斯不解:“可您不是洗过了吗?”
顾潮生抬起他的下颌,直直吻了上去,他抬手关掉花洒,水声骤停,喉咙挤出的声音含糊低哑却又显得格外清晰,
“那就再洗一遍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