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约会仪式,主调是诺伊斯和玫瑰花。
玫瑰是早已预订好的,一大早N-32星的采摘虫便采下还沾染清晨露水的新鲜玫瑰,加急转运到他们家中。
还在洛澜的府邸时,顾潮生就用光脑远程操控,让机器虫依依将玫瑰放到冰鲜柜里。
因此,铺满整床,甚至掉落地板的花瓣都是冰凉的,带着水,会洇湿每一寸皮肤。
……
净化器和制冷器调整到最适宜的程度,却怎么也冲不散烫人的热以及浓到化不开的花香。
“诺伊斯……”
顾潮生紧紧扣住他的双手,额发被汗水打湿。
诺伊斯的脊骨和手背都被抵在床头,腰腹绷紧,茫然无措。
他想回应,然而吐气碎散。
揉碎的玫瑰花沾在身上,花汁黏腻附着在釉白细薄的皮肉,馥郁的花香掺融入了信息素的尾调,糜烂得像是浪漫主义画家用色块大片填涂抹开的画。
眉心、下颌、肩胛、胯骨。
齿尖在研磨着血管里潺潺流动的血液,爱侣的温度和吐出的热潮在刺激所有感官。
清晰的,炙热的,忠诚的。
……
眼睫绺湿,长发凌乱散在后肩,诺伊斯咬着花,将尾音悉数咽进,偶尔泄出一两声猫抓似的泣喃。
顾潮生拨开粘在对方唇边的发丝,嗓音轻柔温和,
“我今天在你的房间里看见了很多机甲模型,还有装枪卸枪的图集。”
“之前雌父和我说过你从小就闷,长大后除了杀敌就是拆机甲,古板得很……”
说到这,顾潮生很轻促地闷笑了声。
“……呜呃。”
诺伊斯的呼吸一紧,他难捱地攥紧手,张开嘴的瞬间,沾湿的花朵掉落。
抬手抚去泪痕,顾潮生没有停,继续说了下去,“本来今天的约会我预定了一个庄园,庄园里你喜欢的花刚好都到了花期。”
天花板的灯拨出一道道光圈,令人目眩。
汗水从额边掉落,顾潮生磨着他手上因常年握枪而形成的薄茧,轻声问:“所以,推迟到明天的约会,可以再加一个项目吗?”
“什么……项目?”
“你带我去操练室,我想看我对象组装机甲时的帅气英姿,好不好?”
过激的行为逼得他将头埋进对方的颈窝里,眼泪密匝匝砸落,诺伊斯闭眼崩溃道:“好……”
*****
浴缸的热水浸湿雌虫全身,顾潮生在花洒下冲洗完身子后,重新换了张床单。
然后他踩着水,回到浴室把瘫软的诺伊斯从水里捞出来,披上浴巾从头到尾擦干净。套上衣服后,又拿出吹风机呼啦啦给对方吹头发。
“雄主……”
企图支棱起来的诺伊斯全身无力,最后放弃挣扎,任虫摆布。
周遭归于安静,融融的信息素流淌溢满整间卧室。月亮映得很柔,阳台窗前的冰玫散发着淡光。
太过于静谧的环境里,只能听见他们同频的呼吸声,以及幻听出来,跟随心脏跳动的钟表摆动声。
等到光脑的时间指向最后一刻,仪式感超强的顾潮生搂紧怀里的雌虫,压低声音高兴道:
“诺伊斯,生日快乐。”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诺伊斯大脑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含糊回他,“您也是,同乐同乐。”
“……”,顾潮生沉默地戳了戳雌虫的脸。
过生日这种东西,是可以同乐的吗?
还是说虫族没有生日这个说法?难道诺伊斯以往听的是其他说法?
他纳闷想。
后知后觉的诺伊斯想强制开机,撑起精神来回复,可顾潮生在他耳边换了个说辞,用很轻的声音悄悄道:
“那诺伊斯,孵化期快乐。”
……孵化期。
快乐。
于是,不是很能理解雄虫脑回路的诺伊斯抖着肩膀,没忍住笑出了声。
孵、化、期。
贴合舒适的家居服穿在身上,布料因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往上滑了一截,露出小段印满痕迹的腰。
他的呼吸随着身躯都在颤抖,纤长的眼睫如蝴蝶震翼。一想到那三个字,诺伊斯将自己埋得更深了,闷闷的笑止都止不住。
顾潮生把虫从被窝里抓出来,捏了捏:“很好笑?”
“不,不好笑。”
好不容易缓了点气,诺伊斯喘着息,凑上去贴顾潮生的唇角,很快便被反客为主,轻细的吞咽声从他们的唇缝间溢出。
这个亲吻没有持续很久,雌虫捧着对方的脸,呼吸还有些不顺,眼尾被一两滴泪打湿,眼瞳润得像颗玉石。
他道:“感谢您今天的第三次祝福。”
怎么会有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