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村长赶走围住徐昌茂家看热闹的村民,请祁翼寒一行四人落座堂屋。
发狂的徐秀被五大绑,由徐昌和亲自押着跪在堂屋中间……
刘春走进堂屋时,目光先落在毫发无伤的儿子身上流连片刻才抬头看向村长,双手捧着从院里桃树下挖出来的铁盒送到村长面前。
“这是徐昌茂当年嘱咐我的,说是只要有人查到他的下落就把这个交出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听刘春提到失踪的父亲,徐秀眼眸猩红,怒吼道。
“我爸被徐启智杀了,我要他们家给我爸偿命!”
徐昌和摁住疯狂挣扎着扑向徐勇的徐秀,喝道,“给我老实些,先听听你爸都说了什么。”
徐勇幸亏祁翼寒及时出手才保住性命,被徐秀红到要滴血的眼睛盯得发毛,硬着头皮道。
“你能不能讲点理,就算你爸是被害死的,那也是徐启智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冲我使什么威风?”
徐秀大骂,“你们是一家,徐启智是你亲叔,坟都是你起的,你说没关系?你们都该死,等我杀了你家再去找徐战算账。”
“够了!”已经打开铁盒拿出泛黄信纸的村长大喝。
村长在村里素有威望,小辈们都怕他,徐秀也一样,瞪着徐勇老实下来。
村长展开信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念道。
“本人徐昌茂曾任徐家村村支书,在任期间村里有知青梁丰与张家村张桂兰婚后育有一子,后梁丰返城,张桂兰弃子离开,半月后梁丰汇款此子抚养费每月五十元整,但因本人妻子常年患病,家中已债台高筑,再者梁丰子有一外乡女入住家中照顾,本人便贪下此汇款还债,前后七个月共计三百五十元整。”
“张桂兰知晓此事后大闹,本人走投无路,又担心贪污款额巨大会被处决影响后代政审,便与企图断绝一切随陈教授奔赴战场的徐启智做交换,本人自尽后贡献皮囊为徐启智金蝉脱壳之用,而陈教授则为本人申请不再追究贪污之责。”
“为防日后有相关人员后代追究此事,亦防备吾儿误会做替父报仇之举,特留此书,忘吾儿勿恨为父一时糊涂害得吾儿年幼失怙,徐昌茂绝笔。”
刘春泪流满面,扑过去抱住浑身簌簌发抖的徐秀,哽咽道。
“我早就知道这事,但因为不想你爸死后还被人骂,也怕你知道后走错路,所以才瞒着没告诉你……”
徐秀泪如泉涌,无法接受地痛哭失声。
刘春拿袖子给徐秀擦泪,劝道,“别恨你爸,他虽然做错了事但为的却是咱们这个家,都是我拖累了他,你要恨就妈吧。”
闻言,徐秀声嘶力竭地大哭。
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黎臻唏嘘,悄声同祁翼寒道。
“如果我的直觉没错,这个徐启智肯定与你有关。”
祁翼寒眸色深沉,反问道,“怎么?”
黎臻摇头,“暂时我还想不通,但迟早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默了默,黎臻转头看着祁翼寒的眼睛问,“那个陈教授是谁?”
黑如墨潭的眸子倒映着黎臻宛若桃的脸,祁翼寒抿唇。
蚌精又不肯说话了,黎臻眼底闪过丝失望,道。
“你不说我不逼你,我会自己去查。”
依旧是沉甸甸的沉默,黎臻忍不住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你之前保证过家里的事会与我商量着来,却连坦诚相待都做不到,我们这也算是夫妻吗?”
静默须臾,祁翼寒道,“我不说有我不说的道理,就像你不肯告诉我跟谁学的开车,怎么认识的董霆昀一样,我不逼你,希望你也不要逼我。”
“我可以说……”
黎臻决定赌一把,如果祁翼寒实在不信她找机会逃走就是。
“我坦白一件你坦白一件怎么样?”
等了半天,祁翼寒仍然没有点头,黎臻这下是真的失望了。
“算了,以后我都不会再问。”
这时,徐昌和已经亲手给徐秀松了绑,刘春扶着徐秀起身,走到徐勇面前深鞠一躬。
“对不起……”徐秀道歉。
本来还在气徐秀险些打死自己,此时了解了实情,徐勇倒是很同情没有爸爸的徐秀,讷讷道。
“不用,这事也不完全怪你,要我是你,恐怕我也一样。”
“好了……”村长将信交到祁翼寒手里,嘱咐在场的徐昌和与徐勇。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都不能再提,至于徐秀……看在徐秀一片孝心的份上勇子就别计较了,以后还得当兄弟处着。”
徐勇忙点头,“村长放心,我不说,更不会记恨秀子。”
徐昌和与徐昌茂都是昌字辈的,但实际关系并不近,同村长保证道。
“我徐昌和不是那乱嚼舌根子的人,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