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下学期,林黎留在了兆津,她一边实习一边赶论文,而梁深还在学校给最后的学期收尾,等到下学期,他就要开始为时一年的实习。
不知道是因为赶论文还是什么原因,梁深在学校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瘦了。他走过去牵她手的时候,她似是想避开,但还是由着他握住了。
答辩完后当天下午就得知答辩结果,她顺利通过了,于是订了当天返程的票。临走前林黎觉得有些事该完结了,于是她约了梁深到没什么人的小树林里。
“我们分手吧,梁深。”她终究还是开了口。
梁深怔了,只当是她答辩完后头脑有些不清醒。
“阿黎,这个玩笑不好玩。”梁深面色僵硬地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伸出的手落了空。
“我没开玩笑,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当初追你追了那么久,你答应得可真慢,不过现在我腻了。”
“梁深,我,腻,了!”她一字一字加重了音。
林黎从兜里伸出手,手里多了一把小剪刀,刀尖在日光照射下泛着光。
她走上前,握住他的左手腕,然后剪刀一伸,粉红色的圈被开了口子,剪成两段,掉落在地。
梁深大手一伸,把她拥入怀,怕剪刀会伤及她,他用另一只手将剪刀抢过来,然后转手扔进了垃圾箱。
“阿黎,你在发什么疯?”
梁深一脸怒意地看着她。
林黎加大了力气,却挣脱不开,于是她心一狠,用脚踩了他,梁深嘶了一声,卸了力,林黎见状抓住时机挣脱了他,转向他的对面。
梁深气息有些不稳,“不分手,好吗?阿黎。”
“梁深,我腻了。”
“你就只会重复这一句吗?”梁深皱眉。
她伸出左手腕,用右手将白色链子摘下。
“还给你。”她伸出手。
梁深眉头皱得更深了。
“送出去的,我不会收回来。”
林黎了解梁深的性子,这人还是有自己的傲骨,只是面对她,会一次次纵容,但是总归是有限度的,只要她再添把柴,这难堪的局面该结束了。
她手指张开,链子如银线坠落在地,发出断裂的声音。
这时候路远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心生一计,不厚道地利用了好友。
“我有新男友了,很抱歉,瞒了你这么久现在才告诉你。”
梁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怎么,不信?”她轻佻一笑。
林黎接通了电话,像个专业的演员和路远一唱一和给梁深演上了一出戏,她想她大概是个好演员。
看着脸色愈发铁青的梁深,她知道她要的效果达到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她,发出的咬字很重。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如果是,那我成全你,之后你别找我了,我也不会找你的!”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连断落在地的手链也没管。
少年的傲骨,被她亲手一点点折断,如同地上断裂的链子。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越来越痛,甚至用手捂住了心口,然后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开口。
“对不起,你一定要前程似锦,一定要幸福快乐啊梁深。”这样或许她就不会那么疼了,至少她的少年还可以往前走,或许有一天她可以看到他继续耀眼。
他们的故事终究还是难免不圆满。
林黎转身离开了,上了高铁站后,路远的一通电话打进来。
“你跟他分手了?”
路远是个明白人,方才让他演的那出戏,他就很快就明白她是要做什么。
林黎在话筒里嗯了一声,瓮声瓮气。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可以……”
林黎很快打断了路远。
“没必要,这是我自己的事,就别把他拉进来了,从此以后我和他不相欠。今日之事,多谢了。”
路远叹了一声,说等她回来。
之后路远考上了英国一所著名高校,林黎和路远办理出国签证,离开了兆津。
直至毕业典礼,林黎再也没有露过面。
那天,林黎和梁深宿舍的人都知道他们分手了。
在旁人看来,只觉得是昔日相爱的两人最后还是没逃过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电梯的开门声传入林黎的耳边,她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扭头看着梁深一步步走进电梯,却看不见他的脸。
末了,她叹气,走进客厅,看着桌上没吃完的蛋糕。
或许她应该缓解下两人之间僵硬的关系,毕竟是隔着门的邻居,抬头不如低头见的。
她用刀具切下一块干净的蛋糕,放在蛋糕纸盘上。
托举着纸盘,她倚靠在门缝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