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鲜血淋漓地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就那样站着,然后一遍遍说她好痛,她好痛……”
一滴晶莹从林黎合上的眼尾处流下,无声的哽咽。
“我想过去抱抱她,可永远只能隔着那道距离,我只能就这样看着她,于是我只能一遍遍强迫自己醒过来,可夜晚太漫长了……”
路远在心里叹气。
这是创伤后遗症。
之前路远询问过他的身为医生的母亲的意见,说是让她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看看症状能不能好转。
于是路远想到了英国。
路远跷起二郎腿,将交叉的双手放在膝盖上。
“什么时候返回学校答辩?”
“四月底。”
“好。”
“那你呢?”
“我比你晚点,五月份才开始,在此期间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我等着你的答复。”
林黎点了点头。
路远站起身,伸出手,摸了摸林黎的发顶。
“不要总把自己困在过去里,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林黎抬起头,看着路远,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路远走出房间,林母从沙发上起身。
“要回家了吗?小路。”
“是的,阿姨。请问黎黎的症状怎么样了?”
“说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太坏。”
“我打算去英国留学,我想黎黎也一起去英国,不知道阿姨您觉得如何呢?”
“可以呀,正好医生建议她去一个新环境,可能有利于她恢复,你问过黎黎的意见了吗?”
“我给她提议了,她会考虑的。”
“行,辛苦你了,小路。”
“不客气,阿姨,您不用再送了,我自己走就好了。”
林母望着路远远去的背影,林母想,路远是个好孩子。
林黎食欲愈来愈差,常常吃饭时没吃多久就吃不下了,体重直线下降,头发也掉的越来越多,肉眼可见的发量少了不少,心悸也加重了,时不时出现喘不过气的情况。
医生开的药,林黎有在坚持服用,尽管开的药是副作用最小的了,但毕竟是药三分毒。
林黎觉得自己在沼泽里,她还是不受控地往下沉沦,想往外爬,可总不自觉地越陷越深,她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了。
可梁深……林黎想起了梁深。
梁深和她不一样,他还是完整的,是明媚的,是站在太阳下发光的少年,不应该和她一起沉沦在无尽头的困境里,她也不能把他拉下去。
四月底前一周,林黎给路远打了一通电话。
“我想好了,我们一起去英国吧。”
“好。”
“那你男朋友怎么办?他也要一起来吗?”
“不,没有他。这件事与他无关。”
“我知道了。”
路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林黎的意思了。
林黎打算把梁深推出去。
四月底,林黎回临禾大学答辩,上午答辩完,下午就得知一辩顺利通过的结果,于是很快订了返程的车票。
林黎给梁深发了消息,约梁深出来。
两人一路无言,梁深紧跟在林黎身后,一路走到小树林里,小树林里没人,就他们两个,很安静。
“我们分手吧,梁深。”
对于这段感情,无论林黎有多不舍,但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离别的话还是要说出口。
与其两人沦陷,不如她一人在苦海沉浮。
她的痛苦不应该让梁深来与她承担。
分手的过程如林黎所想并不顺利,可以说是很难堪。
正好路远打来电话问林黎答辩的结果,林黎望着梁深沉沉的面色,于是心生一计,她利用了路远。
路远在电话里听出了林黎不对劲的语气,便知道她已经设好了剧本,戏要如期上场。
路远配合了林黎,两人在梁深面前演了一出戏。
效果达到了,梁深面色铁青,咬紧牙关,右手紧握成拳,最后他转身离开。
林黎看着梁深离去的背影,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流下来,她用左手捂住胸口,深呼吸。
最后,梁深留给她的是背影,她深深地看着,似是要把这一眼永远紧记。
坐在回兆津的动车上,林黎的眼睛是红的。
路远到兆津站接了林黎,看着林黎通红的双眼,他轻声开口。
“你还是选择了跟他分手?”
“嗯,谢谢你配合我。”
当初林黎和梁深在一起,路远虽然痛心过,但只能说服自己学会放手,如今林黎和梁深分手,看着林黎一双通红的眼,路远心里不是滋味。
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