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你就是因为廉狄的事情导致心理有些郁闷了。”慕云道,“我送给你一句话吧,这句话是我看过的一本书里面所写到的。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但是你要学会辩证的看待问题,只有黑暗的存在才能凸显出太阳的耀眼。所有的事情必然存在两面性,我们在接受其正面性的同时,也要试着去接受他的反面。其实什么事情都在于你自己怎么看、怎么想。就好比一个人突然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他有可能是双目失明了,同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他背后蒙住了他的眼…”
“是吗?”张山吸了一口烟,道:“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廉狄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来还狡辩。他是我的老师,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之一,可是他在审讯室里面狡辩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之前遇到过的犯罪分子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即视感…他是我的老师,他怎么能像那些犯罪分子一样不堪呢?”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正是因为你在心底里敬重
廉狄,所以潜意识当中就会给廉狄加上一些光环。抛弃这些光环,廉狄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我承认他在刑侦学术领域上的造诣,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犯罪嫌疑人作案之后想要洗脱自己是他的本性。因为杀人不是小事,人都是自私的,哪怕他是刑侦专家,是你的老师,当问题严重到会影响自己的高度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是顾全自己。”慕云说道。
张山把烟抽到了快要烫手的程度才从窗口把烟丢掉,“嗯,你这么一开导我好多了。”
“案子还得照办,你觉得姚威会躲在什么地方?”慕云反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姚威一定还在乌市,只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藏起来了。廉狄今天的电话是谁打给他的,号码查了吗?”
“是一个不记名的电话号码,廉狄对此做出的解释是对方打错了。”
张山皱了皱眉道,“这个借口你没有办法去证实,他说打错了就是打错了。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没有打错。”
“是的,廉狄的手机有防窃听装置,技术队没有成功监听他的通话内容。”
“对此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就是做刑侦学术的,所以十分注意自己的个人隐私。”
“这么解释倒也说得通,同样的道理,这一点你也没有办法去反驳他。”
张山深深的感到撬开廉狄的嘴的难度。
“还有16个小时,如果我们还拿不出廉狄犯罪的证据就要把他放出去了,否则他会告我们非法监禁。”
这一次支队以刑事传唤的方式带走廉狄的,刑事传唤,顾名思义是当事人涉嫌一起刑事案件所传唤。而我国的有关法律规定,刑事传唤时最多只能监管当事人24小时,24小时的时间一过,如果确定当事人并没有涉案就必须要将其放走。反之,如果在刑事传唤期间得到了当事人涉案的铁证才可以把传唤改为刑事拘留。
“现在所有的旅店都强制要求身份证入驻,就连街
边的小旅店也要求实名制入驻了,这一方面我们卡的很严格。而我们并没有发现姚威的身份证入驻信息,也没有找到银行卡消费信息。”
“如果这家伙买了点零食矿泉水,往深山老林里一猫,咱们恐怕这辈子都抓不到他了。”张山思索着姚威会躲在哪里,最后他决定模拟犯罪嫌疑人的思维。
“他仍然是通过21路公交车离开的富华小区,21路公交车的终点站是乌市警校,而廉狄的车是在乌市警校附近不到1公里的路边找到的。所以姚威一定是在乌市警校和廉狄碰面,在这一公里的距离内,廉狄把要交代的都交代给他了,然后找了一处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把姚威放下,自己等待我们来找廉狄。如果我是姚威的话…”张山低声细语,试图把自己就想象成犯罪嫌疑人。
思绪回到了五年前的大学校园。
一个微风拂面的夜晚,大学校园里静悄悄的,学校里的小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成双结对的学生情侣,微风拂过杨柳,就如同男生拂动着女生纤细的腰肢。
月光投射在学校的人工湖上,随着微风吹过,人工
湖上波光鳞鳞,扭曲的月亮沉在湖底。湖面时不时还会冒起两三个水泡,没睡的小金鱼还在围着水的上游觅食。
此时的张山正在篮球场的射灯下看书。
在篮筐前的几个大学同学正在酣畅大战,蛐蛐的叫声和篮球砸框、鞋底在橡胶地面的摩擦声相互应和着。
“嘿,我说山子,别看书了,赶紧过来投两个。”
“你们玩儿吧,马上就要笔试了我还没复习呢。”
“就你还用复习?”一个出去买水的同学拎着一袋矿泉水丢给了张山一瓶,又递给中场休息的同学们。抱着篮球的人放下篮球,一下子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起来,“你这个万年第一名要是还复习,我们都甭考试了。”
张山回应一个微笑道,“快别闹了,等考完试咱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