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
第一,还有不到十天就要过年了,本市所有的学校都放了假,这附近不可能像平时一样出现那么多的学生。第二,正因为学生放了假的原因,住宿生在学校的生活可能比较拮据,但回家以后是有父母看管的,谁家的爸妈能让自己的闺女儿子穿这么冷就出门?
所以张山判断A组脚印的主人应该并不是学生,倒像是那种刚刚步入社会参加工作,或者是年轻的无业游民,社会混混一类的。
案发当晚受天气影响,育才路多数的店铺都关了门,开张的都是像洞子火锅这一类平日里生意比较火爆的门店,很显然,根据A组脚印主人的经济条件,这样的地方他显然是消费不起的。那么这组脚印的主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案发现场呢?难道他只是碰巧路过吗?
他闭幕凝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立刻问店主道:“这附近有没有酒吧、网吧、ktv或者游戏厅一类的地方?”
“出门左拐四百米,马路对面有个网吧。”
出门左拐…张山站在门口微睁着眼睛朝着四百米以外的地方张望,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人的肉眼能见度很低,别说四百米了,就算五十米以外的东西他能看清就不错了。他主要看的并非四百米以外的网吧,而是方向。
出门的左侧属于路南。
而A组脚印主人的走向也是自北向南的。
难道说,A组脚印的主人是要去网吧吗?
他和孙鹏说了声走,和店主告别以后便离开了这家门店。因为路程并不远的缘故,他们两个没有选择开车,而是将车继续停放在路边,二人盯着凛冽的北风一步一挪的到了这家名为‘酷迪’的网吧门口。网吧的大门是推拉门,推拉门内同刚才的时装店一样挂着一个厚重的门帘。推开门帘以后,一股浓烈的烟味冲进了二人的鼻腔。
嘈杂的网吧内,一群上网的青年正坐在电脑椅前戴着耳机,有的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有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操纵着屏幕内的角色,还有的正半躺在椅子上盯着电脑里的画面,里面呈现出一片不堪入目的景象,还有的人对着耳机破口大骂,总之,这个网吧给张山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
地面上满是烟头,为数不多的几个垃圾桶全都被泡面桶
塞满,里面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泡面、火腿肠和卤蛋汁的味道,细细的嗅去,还能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股臭脚丫子味儿。
见有警察来了,距离门口较近的几个少年猛地抬头,甚至都忽略掉了电脑中激烈的战斗,刺白的屏幕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变成了灰色,屏幕的上方出现了‘死亡’二字。他们几个人是一起的,见到警察进来后表现的极为不自然,一副想要趁机逃跑的样子。
这并不是说他们犯了什么错误,而是他们都是未成年人,以为是警察来突击检查了,如果警察发现他们的身份证未成年的话,不但网吧要面临着一笔罚款,他们还要被家长从派出所领走,回到家又免不了一顿‘皮带炖肉’了。
张山连忙摆手,示意他们继续玩儿,这几个人诧异的看着两名高高瘦瘦的警察,私下里交头接耳。
“这不是来检查身份证的?”
“我看不像,他们好像也是来开机的。”
“吓死爹了…”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深呼一口气,紧接着继续砸着面前的键盘,朝着耳机里面的队友破口大骂。警察的出现只能引起他们一时的好奇心,在现实和虚拟之间,显然游戏世界内精彩纷呈,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又被面前的这个四
四方方的扁盒子勾引回去。
网吧进门的右手边便是吧台,吧台很捡漏,是用一个玻璃柜子搭建成的,柜子里面还陈列着各种速食品,面包、泡面、饼干火腿肠一类的,角落里还并排放着香烟,最贵的也只是22元一包的玉溪烟。很显然,这是一个消费很低的网吧,来这里的上网费每小时只有不到三元钱。
网吧的老板很会做生意,因为网吧附近多数都是中小学,所以他们并没有在网吧的环境和装修上下什么功夫,对于这群没钱的穷学生来说,有一台电脑,有一个鼠标、键盘和耳机就足够了,没有人会在意这里的环境怎么样。在他们的眼里,便宜就是最硬的道理。这也是为什么在这么冷的天儿里,这个杂乱无章的黑房子里还是人满为患的原因。
吧台的椅子上,一个带着耳机,蓬头垢面的的青年歪着脖子躺在椅子上熟睡着,他上身盖着一件黑色的棉袄,袖口处全是油污,棉袄的后襟上还被烟头躺了几个黑黝黝的破洞,电脑屏还亮着,屏幕上一个穿着华丽的角色正站在熙熙攘攘的地图中间,这是多年之前流行的一款名为‘地下城与勇士’的游戏,他已经通宵一整晚了,对于他这样的有着很深的网瘾的玩家来说,熬夜打游戏,白天睡觉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不修边幅的打扮倒是和这网吧内杂乱
的情景显得十分应景。
孙鹏右半身靠在玻璃柜台前,伸出手敲打了三下玻璃面,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