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水絮开心地搂着表姐的胳膊:“太好啦!今天真高兴!”
今天周末,表姐一人在柜台,下午早早就收了工,余水絮陪着表姐坐公交去她的出租屋。
出租屋离表姐上班的地方不算太远。但是北方的冬天天黑得早,待到她们下公交车,天已经是黑透了。
时间尚早,才晚上八点多,表姐带着余水絮去她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余水絮跟在表姐后面,看着表姐和菜贩子讨价还价,感慨冬天的蔬菜也不便宜。想着如果是自己去买菜,能不能像表姐这样砍价。
正思索着,表姐捡了茼蒿问余水絮:“你吃不吃茼蒿?这个素炒很好吃。而且李树江炒的才好吃。”
李树江,表姐当时的男朋友。表姐个子不高,刚刚160,但这个男朋友也才165,跟余水絮一样高。五短身材,矮胖矮胖的。
但是性格却很和蔼,没错,是和蔼的感觉。特别疼爱表姐。但是话说回来,表姐长相中带着妩媚,那时候又白又瘦。
他这不是捡了宝吗?不疼爱还能找到表姐这样不嫌弃他穷的女孩子吗?
余水絮记得第一次听表姐说起她和李树江的爱情,句句带着叹息和感慨。
具体是怎么认识的,余水絮也记不得了,她犹记得表姐的那句话:“你现在还小,不懂我在外面的难处,有的时候找一个男朋友并不是我想谈恋爱,而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分担一些压力。”
余水絮当时听得一知半解,无法体会。直到自己在婚后才醒悟过来。
谈婚论嫁的时候余水絮句句不离爱,句句不提钱。结婚之后才知道,人生伴侣的选择,不能只有爱,物质基础是决定婚姻能否长久的关键因素。
什么爱不爱的,都是闲的,只有过上了好日子,才是真的。
可惜余水絮明白得太晚了。人生的很多道理,只有自己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了才会懂。
听到痴男怨女的情感纠葛,总感觉自己是个例外,那些不好的事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直到最后才明白,哪有例外?大家都是一样的。
哪有柳下惠?都是痴人说梦!
余水絮想着这些,表姐已经兜兜转转买好了蔬菜,还买了一些冬天的时令水果。
余水絮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跟表姐说:“别买那么多了姐,你们还租着房子呢,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表姐笑了笑:“没事,今天你来了我高兴,刚好我也多买点菜放着,天儿太冷了,我就少出门了。”
余水絮讪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以为表姐这些菜全都是为了迎接自己的到来买的,原来是给自己储备一些菜的。
就说嘛,表姐虽然比较大方,但还是没有余水絮待人那么实诚的。
可余水絮转念一想,背井离乡,出门在外的,租房、做饭,甚至坐公交车都每天至少2块钱。
在这个撒泡尿都要钱的大城市,确实该省着点花。余水絮告诫自己,别太贪了。
两人挽着胳膊高高兴兴地走向了表姐的出租屋。表姐所在的小区在一个大坡上,地上是晚上的低温下降之后冻结的一些被车轮轧瓷实(方言,结实)的冰块。两人搀扶着,时不时脚底一滑,好容易到了家门口。
余水絮很心疼表姐,住着的地方距离公交车站就有一段距离,又是大坡,表姐每天都得穿着高跟靴,这早晚来回上上下下折腾,可真够呛。
表姐气喘吁吁地开导着余水絮:“这边房租便宜,一次交三个月房租,我们的压力也就不算那么大了。
买菜也方便。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我不用去太早,也挺好的。”
余水絮心下明白,要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谁愿意委屈自己住在这样旧的小区?
小区的灯光昏暗,晚上一人走夜路,还是挺吓人的。要不是为了省钱,谁住这啊。
两人不知不觉喘着粗气爬到了4楼,一开门,灯光有点昏暗,李树江守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表姐:
“你们回来了。快,先换上拖鞋,你们姐妹俩坐着,我这正炒菜呢。”说着也对余水絮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余水絮看着眼前憨厚的男人,围着围裙,一只手还拿着炒菜铲,笑呵呵地看着两人,再瞥见屋子里陈旧的家具和老式的装修,内心五味杂陈。
又看到旁边的卧室好像还有人在说话,虽然心里疑惑,倒也很识趣地没说什么。
换了拖鞋,余水絮问表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表姐正拿着菜和水果去厨房,头也没回客气地说起:“你坐着,你坐着,啥忙都不用帮,小李这边一个人完全可以!”
表姐边说边指了指里间的一个小卧室,就在厨房里开始忙活。
余水絮走进那间小卧室,看着里头摆着一张双人床,床单还是妈妈那个年代的淡橘色底色上面是牡丹芍药繁花锦簇的图案,那床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