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水絮看了林雪一眼,又看向余志强,余志强瞬间明了。
他准备再劝林雪两句,余水絮眼神示意他别说话,又看着林雪,一言不发。
林雪起先有点羞愤,转而一头雾水,最后恍然大悟。她才想起山坡上两人的对话。
继而一脸惧怕地看着余水絮。余水絮这才满意,叫着两人去树下休息。
许是昨晚腿腕疼,没睡好,余水絮在树下听着他们聊天竟然打起了盹儿,耳边的聊天声也越来越迷糊。
待到余水絮被自己鸡啄米似的歪头睡着的不适感疼醒,这才发觉眼前已经不见了三人。
余水絮的心一阵狂跳,生怕这几个孩子不听话,跑进了河水深处,再出个万一怎么办。
再看看手边的相机,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才心安一些,随即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拿着相机去那个深水处拍照咋办?
赶忙起身,结果起猛了,一阵头晕目眩,余水絮待到眼前的黑暗渐渐明晰起来,这才缓步往深水区那边摇摇晃晃走过去。
杂草刮得她胳膊和小腿生疼,她拨开纵横交错的小莓果枝,想大声呼喊他们,又怕突然的出声会吓到他们,于是只得忍着疼向前冲着。
果不其然,快走到红莓果尽头的时候,听到了几人嘻嘻哈哈的笑声,悬着的心这才落了,转而又升起一股怒气。
总算冲了出来,她的头发和背部早已汗湿,果然看到三人拿着相机在深水区由石头堆垒起来的河堤上拍照。
余水絮虽然自小从水库边长大,但到底不会游泳,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她们,又担心她们掉下去,又担心她们拿不稳相机。
只见余水丽背对着自己,拿着相机给前面的那对鸳鸯各种摆拍,两人在镜头前笑得花枝乱颤,勾肩搭背,好不恩爱。
余水絮冷冷看着这两人,看来,早已把她的嘱咐和告诫忘到了九霄云外。
余水絮折下一枝结满了一串串小红莓果的树枝,在手上随意甩着,饶有兴趣地看戏。
因为余水絮穿着一身白色,站在树荫下,也不容易被看见。直到林雪突然瞧见了余水絮,这才推了推余志强。
余水丽也才转头看到姐姐早不知道站了多久,那一副看戏的样子,似乎气得不轻。
三人小心翼翼往回快跑过来,余水絮扔掉了小树枝,双手抱胸,准备继续看他们的好戏。
余水絮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也最讨厌不经自己同意就随便用自己东西的人。更何况是她一直珍视的相机!
而且他们对余水絮的性子是这么了解的前提下,竟然还敢肆意妄为,这不是纯纯把她的话当屁放吗?把她当回事儿了吗?
待到三人气喘吁吁跑过来,余水丽先开了口:“姐,你撒时候过来的?我……”
“你闭嘴。”余水絮看着余水丽打断道。
余志强知道这是姐姐生气了,便道:“姐,是我想拍照去,看你睡着了,才拿着相机,喊丽丽来给我们拍照的。你不要骂她……”
余水絮不语,继而看了林雪一眼。
只见林雪一脸惧色道:“小姨……我们不是故意的……那会儿就那边我们没拍照了,我看表舅舅马上过来接我们了,没时间拍了咋办,我们几个就拿了你的相机拍照去了……对不起……”
余水絮看着眼前这个天真面庞的女孩,不知道她的貌似害怕是装的还是真的,无论是哪一种,把她的话不放在心上才是真的。
余水絮为她隐瞒大巴车心猿意马那个小男生的事,又告诫她出来的这几天稍微收敛一点。
又对余志强谆谆告诫,让他们不要太放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可是他们呢?
看来终究是自己操心太过了。又不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也不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操这些闲心,又两边得罪,还要被妈妈们误解。
如此划不来的事情,何必把自己搞得像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一样可恶?
还把表舅爷称呼为和她们同一辈分称呼的表舅舅?呵呵,真是急不可耐。
余水絮瞬间就不想生气了,也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余水丽在这背黑锅。
真的没必要在这里摆什么长辈的谱,于是笑了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不用这么怕我,我又不吃人!
对了,舅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拍好了没有?没拍好就去再拍几张,难得出来一次。”
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余水絮这一会儿的工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即便还想拍照,也不敢说了。
便都说拍好了。几人一起去了来时约好的大树下,没过一会儿,二表舅风风火火赶来了。
刚好到午饭时间,大家都已饥肠辘辘,回去的路上一个个蔫巴巴的,倒没什么话了。
到了二表舅家,几人洗漱之后,看到大家在等他们,余水絮看着妈妈白了她一眼,内心也有些愧疚,赶紧都坐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