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安风很想要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就当一切无事发生过,大不了今日不回去了。
找一个屋子,比如去和离伯,或者曹立民他们一起挤一挤,对付一晚上再说,实在不行,便去找客栈掌柜,再开一间房。
王安风摸了摸怀里的十枚大秦通宝,突然觉得这个想法似乎有些虚。
所以他在客栈走廊上站了一会儿,还是无可奈何,一手按着眉心,推门走了进去,抬眸看去,看到了窗边儿的灰鸟,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嘴角微微一抽。
无心……
那灰鸟极有灵性,这几日间与王安风已经娴熟,正自窗口跳落下来,啄食鸟笼中的谷粒,在鸟儿右爪上面,有一份小小的信笺,漆黑扎眼。
王安风深深吸了口气,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心里头只盼着今日回信没有什么麻烦事情。
最好只说刑部补贴下发事情便好。
可是这个想法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以无心这段时间的状态,若不是真有什么事情,绝不至于大半夜给他传信,看这鸟儿的模样,显然是连喂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便被重新放了出来。
这样看,无心几乎是看完信便给他写了回信,只从这一点,王安风心中便已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可他宁愿自己没有猜到,或者干脆说就是猜错了。
此时无心这两个字,在他王安风这里根本就应该念做是麻烦才是。
叹息一声,王安风走到桌前,拇指轻轻摩挲了下灰鸟,这鸟儿素来灵敏机巧,现在却根本不做应答,只顾埋头啄食谷物,王安风见状,哭笑不得道:
“怎得这般饿了?”
“难不成那冰块脸果然没有给你喂点吃的?”
“阎王都不使饿鬼,他倒好。”
那鸟儿抬起头来,清脆叫了两声,似对王安风的评价极为赞同,王安风笑一声,轻轻逗弄了下这极有灵性的鸟儿,又给鸟笼中放了一把谷物,增添清水,方才将信笺展开,对灯看去,确是无心的笔迹,而且风格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需要支援,前往山越坊。
王安风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可奈何道:
“果然果然,方才才说你,这就差使到我头上了?”
“这可当真是半点都不客气啊。”
灰鸟叫了两声,似乎颇以为然。
王安风有些头痛,视线继续望下去看。
“钱在我手。”
然后第二行更是龙飞凤舞,酣畅淋漓两个大字。
“加钱。”
王安风的嘴角微微一抽,心中实则并无什么波动,只带了几分无奈自语:“看来……无心已认定了我是贪财之辈,这却不对,这至多只是节俭,而非好财,两者相近,实则不同。”
“贪财者会因为财物而贸然行动,是要求‘进’,但是节俭是花出去节省,讲求于‘出’,打算用银子来驱使我,却是想错了这一筹……”
心念至此,面上浮现些许自得微笑,却是觉得无心此举着实算下了一子昏棋。
他自小先后蒙受生父王天策,姜守一夫子教导。纵然赢先生行为向来肆意,不受拘束,亦非为金钱所困之人。
平素只是自小穷苦惯了,从而节俭开支,花钱小心,否则若真想要得什么银钱,不说前番多次将千金不易的物什视作草芥,便是真的要钱了,身怀神偷门诸般绝学,弄得大笔银子,又岂是甚么难事?
无他,虽然爱财,取之有道罢了。
无心此举,着实是小觑了他。
微笑摇头,可王安风面上神色旋即变得僵硬,双目微微瞪大
“等,等下……不对!”
“那是我的钱!!!”
王安风手掌一颤,险些把那一张信笺给震碎了去,心中一口气轰地升起,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再度看到了无心背后的狐狸尾巴,深深呼吸了几次,视线旋即下垂,看到了最后一行字。
第三行。
你要找的人已经到达仙平郡内,旬日可达。
王安风瞳孔微缩,这下终于按不住了心下震动,猛然起身
酒自在前辈?!
无心所指的,只能够是他。
酒自在,江湖中的散人高手,青锋解大长老年少时候的至交好友,天赋卓绝的武道前辈,难得一见,凭借自身而成就真正宗师的高人。
更是跟他定下约定的人,是王安风来此的目的。
他一路不辞辛苦,自扶风郡出,过江南道来这梁州城,还专门挑了中秋节这个时机,便是为了从这位高深莫测的老者口中,得知白虎堂的踪迹。
自他初出茅庐开始,便在机缘巧合之下,和白虎堂结下了数次大仇,若非侥幸,王安风险些便要死在白虎堂麾下武者手中。
除此之外,白虎堂更和他双亲最后的时日,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