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情绪半点也抑制不住了。父兄锒铛入狱的担忧,被拒门外的丢脸,彻底击垮了她。
卫卿宁抱着膝盖坐在池边,抽抽搭搭地就哭了起来。
谢承郁额角青筋都跟着跳了一跳。
“那我帮你?”
“你不许进来!”
“那我走了?”
“你不许走!”
谢承郁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了。
忽然想到少时,有个小姑娘也是这么不讲理。自己爬到树上下不来,他要抱她下来,她不让。他要她跳下来,保准接住她,她不信。他说去找人拿梯子,她哭的可怜兮兮,又说一个人害怕不让他走。
“……你能不能去给我找个女子。”
“……”
连个小太监也没有。
他从记事起身边就只留小太监侍候,六岁起就自己照顾自己了。东宫内殿里一般除了扫洒的小太监,没有一个多余的人。
现在这里更是如此,何况这处宅院地处偏僻,他大晚上去哪给她找。
谢承郁想了想,这样下去不行,屋里虽然烧着地龙,但她耗了这么久,浴汤都要冷了,再这么耽搁下去迟早生病。
“你再呆着会着凉的,药那么苦,你也不想喝是不是?”他嗓音清磁,近乎哄诱:“那这样,我把眼睛蒙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了成吗?”
卫卿宁从膝间抬起哭的花猫似的小脸,犹豫了片刻,还是“嗯”了一声。
谢承郁从怀中摸出帕子,折成三折覆在眼上,停顿半刻,“那我进来了。”
卫卿宁抱膝而坐,乌发披在身后,半遮雪肩。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她身子缩了缩。抬头看到谢承郁的面上覆着一方青帕,只露出高挺的鼻骨,和微抿的薄唇。
“我在这里。”卫卿宁出声。
谢承郁听声寻人,慢慢俯下身。他身上独有的清气已经传至鼻尖。
谢承郁伸出手悬在空中:“你报方位。”
卫卿宁背过身,小脸憋的通红。
“向前。”
“向下。”
指腹触到一头顺滑的青丝,谢承郁指尖一顿,长发似绸缎般顺滑。
“不是这里啦。”
“还要向下。”
卫卿宁指挥着。
谢承郁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墨发流水般自指尖滑落,他如玉的指尖轻轻点在了卫卿宁后背的一小块肌肤上。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指间传来的温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的脊背重重一僵。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傍晚在诏狱里时,少女的温软馨香。
谢承郁绷直了唇角。
卫卿宁怕痒,身子颤栗了一下。背后传来的微凉触感让她下意识地往前躲去。
指尖与肌肤一触即分。
刚刚全部的克制付诸东流。
“别乱动。”谢承郁嗓音哑的不行,额间都浸出了细细密密地汗。
指尖继续下移,触到一根交叉的结系。谢承郁手指修长,只用一只手,便将其解下。
然后再下面一点,又触到一根。
连解完三根,诃子终于松开。
卫卿宁舒了一口气。
她扭过头,才发现两人挨的极近。他的额上全是汗,如瓷如玉般的脸上没有挡住的地方泛着浅粉色。
有这么热么?宁宁疑惑。
“还有么?”谢承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随着他的声音,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吐息变得粗重,就呼在她的耳畔。身上年轻男子特有的气息极具侵略意味。
卫卿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好……好了!”她连忙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总算是好了。
谢承郁站直身子,柔顺的头发,过分温软的躯体,还有那恼人的香味……
谢承郁猛然大步朝外走。
卫卿宁解开半裹着的诃子,进了浴汤里,将整个人都缩在水中,就露出一张红彤彤的小脸。
这边谢承郁大步走到偏屋浴房,都没来得及要热水。径自走了进去,浴房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卫卿宁泡了没多久便上来了,她对着那两个巨大无比的包袱挑挑拣拣,里面的衣裳皆是上等的缎子。
卫卿宁拿起一件绣着白芙蓉的诃子,上面挂着七八条交错的系带。有些气闷地闭了闭眼睛。
很好,今天跟系带过不去了。
她胡乱穿上衣服走到外间,吹灭灯盏。
床上铺了厚厚一层。卫卿宁甩了绣鞋,钻了进去,被子松软温暖,她舒服的长叹了一声。
随后闭上眼睛早早便结束了疲惫的一天。
谢承郁沐完浴出来,一身的冷气。
夜深了,万物都静下来。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