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在他唇边晕开,有种破碎的美感。
“殿下!”折竹面露惊惧之色,上前扣住谢承郁的脉。脉象沉弱,中按渐空,重按则无。是元气离散,气血消亡之兆。
折竹心下大惊,“属下去找太医。”
谢承郁抬手制止住他,从怀中掏出帕子,看见上面精致的梅花,又收回袖中。
他的声音沉闷低哑,“先去风鸣寺。”
“殿下!”折竹又急又恼:“那道圣旨就在风鸣寺,又不会长了腿跑掉。您伤的太重了,再不医治会出大事的!”
“无妨。”谢承郁按着胸口,墨玉般的眸子露出令人心悸的脆弱之色。
“折竹。”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叹息。
“孤不能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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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宁随着付青山上了马车,一路都有些心神不宁。
付青山以为她是担忧卫行云,出声宽慰,“卫妹妹不必忧心,圣上至今也未曾真的发落行云兄,便是看在卫小将军和国公府的面子上。如今卫国公解禁,很快便能重返朝堂,到时候便不乏替行云兄求情之人,我也会尽力帮助的。”
卫卿宁摇了摇头,摸了摸腰间系着的银铃。纤眉微蹙,并不多言。
卫国公府。大门恢宏气派,彰显了百年世家的久远底蕴。只是柱身上微微剥落的红漆,隐隐透露出国公府的后继无力。
驻守兵卫已经去了大半,付青山捧着圣旨于门前宣读。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久闭多日的大门打开。
卫国公和卫夫人正站在门前。
“小宁!”卫国公夫人双眼含泪,疾步走上前。
“娘。”卫卿宁鼻子一酸,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扑进卫夫人怀里。娘亲的怀抱温暖柔软,让她悬着多日的心放了下来。
“付公子,多谢你送小宁回来。”卫国公眼巴巴地看着那依偎在一处的母女,自知理亏,转而朝付青山说话。
“卫伯父言重了,这都是晚辈该做的。”付青山作揖行礼,不卑不亢。御史府是清贵人家,往日里鲜少与各大世家走动。
卫国公觉得付家这个嫡长子品行贵重,越看越合眼,便也不再见外,说道:“府中备了一桌酒席,青山不妨留下与我对饮几杯。”
付青山闻言又是一礼,“那青山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卿宁挽着卫夫人的胳膊走在前面,付青山陪着卫国公走在后面。
卫夫人边走边给卫卿宁介绍府中的陈设。这些年她对女儿心中的亏欠大于思念,她试图从府中留存多年的景致里,找到一些能让卫卿宁记起的痕迹。
这时,有人通传永康侯府的人来了。
卫夫人皱了皱眉,与卫国公对视一眼。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老卫国公与老永康侯是先皇的左膀右臂,感情深厚。但这次卫国公府出事,永康侯府的人却避如蛇蝎。虽说在情理之中,但连一句话都没帮着说上一说。总归让人觉得有些心寒。
如今卫国公府前脚解禁,后脚永康侯府的人便上门了。卫夫人疲于应付,却也不能真的将人一大家子拒之门外。
永康侯和夫人,还有嫡长女顾蓉,甚至还有已经瘸了一条腿的长子顾明轩都来了。他们送来了一大堆东西来,既是贺礼,也是赔礼。
“卫兄。多日不见,不知卫兄可还康健。”永康侯快步走上前,握住卫国公的手,言语关切,仿佛他们还是毫无生疏芥蒂的兄弟。
卫国公乐呵呵笑了两下,二人勾肩搭背的往亭榭走去。
永康侯夫人也是走到卫夫人身边,寒暄几句,然后转头打量卫卿宁。
“永康侯夫人。”卫卿宁行礼。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月芝啊,你女儿可真继承了你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号啊!”永康侯夫人夸赞道:“蓉儿,还不快来陪你卫妹妹说说话。”
顾蓉有些别扭的走上前朝着卫卿宁唤了一声,“卫妹妹。”
顾明轩瘸着一条腿。数日不见,他憔悴消瘦了很多,眼底一团乌青。
旁人只听说永康侯府大公子是失足跌倒摔断了一条腿。但卫卿宁清楚,顾明轩心生歹意在先,这是太子殿下为给她出气亲自吩咐人打断的。偏偏永康侯府还不敢出这口恶气,只得打落牙齿混血吞。
“卫伯母,卫妹妹。”顾明轩作揖,面上看不出一丝怨怼。他转头又看向付青山,“不曾想青山兄也在此处呢。”
卫卿宁警惕地看着顾明轩。
付青山温声说道:“我是来送卫妹妹回府。”
“哦。”顾明轩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卫妹妹确实是朵娇花,多的是人想要护着。”
这话说的颇为巧妙,卫夫人是多年来将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高门主母,自然听出了顾明轩话里的暗讽,脸上笑意渐渐收了起来。
还未待发作。永康侯夫人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