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出了涮羊肉店,胡同口儿是扑鼻浓郁的杏子果酱的甜香……
回去的路上,祁州开车送她。
“那你是在北京工作?”
沈卿自然而然地问。
“嗯,故宫博物院。”祁州礼貌的回答。
看着一晃而过的路灯,她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问:“之前我去故宫转了一圈儿,就是在来今雨轩遇到你那天,为什么故宫一些宫殿不对外开放?”
他握着方向盘,看着道路前方的红灯。
“有的正在修缮,有的是为了避免人为破坏,有的是防止对游客造成安全隐患,所以就没有开放。”
这不是她心里的答案,她笑了笑。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秘密。”
祁州:“你很感兴趣?”
她“嗯”了一声:“小的时候爱看清宫剧和一些纪录片,看的多了,就觉得这里越来越有意思。”
祁州打了个方向盘:“的确,这也是一种宣传。”
她随口问:“那你们平常工作都做什么?”
他笼统地概括:“从建筑学的角度,去做一些对于古建筑的保护以及对于整个系统化知识的复盘。”
沈卿没听太懂,恍然扭头看了看他。
“和那些古董修复师一样吗?”
祁州笑了笑:“你可以这样简单的理解,这两项其实都被包括在文物保护之内,从历史的角度来说,过去那些年,这座古建筑群有不同程度上的保护,也有不同程度的破坏。”
“那你大学也是学的这个专业?”
祁州“嗯”了一声,点点头。
沈卿对他感到兴趣:“是什么契机让你选择这个?”
他吐出两个字:“冷门。”
沈卿俨然失笑。
随后他简单解释:“学的人少,就觉得自己想尝试尝试,一弄就弄到了现在。”
沈卿点了点头,她在心底肯定,祁州做的,或许是她大半辈子都不会弄明白的东西。
夕阳余晖下的北京,天空偶尔飘着几朵浮云。
她的心情在慢慢好起来,胡同里不好停车,祁州在马路边找了个停车位,下车后,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
快到住处时,沈卿停下了脚步。
“衣服的事情就麻烦奶奶了,等修好了,我自己去拿就好。”
祁州颔首
“行,到时候你提前给我打电话。”
她点点头,两个人在门口的桂花树下道了别。
回到院子,沈卿将外面摆放的几盆花搬进了屋内。
她坐到桌前,房间内是铅笔摩擦纸页的刷刷声。深浅不一的线条跃然纸上,花朵的形状、大小、高低,都错落有致。她在图纸上备注,该挂坠使用的是珐琅工艺。这是一种在金属外胎使用釉料的金属工艺。
手机响起,项杉杉打来了电话。
“嗨,美女,听说你在北京?”
沈卿停下手中的笔,随手掀了掀一本叫做《故宫色彩美学》的书籍,接着又在纸页上描摹了几笔,她笑了一声。
“你听谁说的?”
电话那边“哇”了一声。
“我都到你家找你了,你都不在家。”
“你去苏州了?”沈卿的注意力集中在手头,漫不经心的问。
“嗯,前几天去了,结果发现你不在,然后一刻没停,我又买了票溜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沈卿问。
“回家了呗,能在哪。”
沈卿和项杉杉是大学同学,两个人早已习惯了彼此之间的相处,瞎扯了一番儿,沈卿抬头看看钟表上的时间,手上还有一堆没做完的任务,她挠了挠头发。
“所以,大小姐,你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
电话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儿。
沈卿“嗯?”了一声。
项杉杉慢吞吞地如实作答。
“我要订婚了,这周六,翰林书院。”
她话音刚落,沈卿手上的笔差点掉在地上。
“这才多久?有毕业一年吗?你什么时候谈了个恋爱。”
一连串三个问题,让项杉杉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明天吧,明天出来喝个下午茶?”
“行。”
沈卿接受了她的邀约。挂断电话,过往种种,如今想来还是历历在目。
两个人认识约莫有五年了,想当年冬末春初,上海的浪漫从那时开始,各色郁金香开满大街小巷。
世纪公园内,两个人倚在栏杆边,拿出手里的面包屑喂食黑天鹅,那年她们大四,对未来充满无限期待。
“等今年暑假,咱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