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睁开眼睛,对上邓布利多的视线,“好像我只能看到记忆的影子。”
邓布利多思索片刻,“尝试一下最近的记忆。还记得你的晚饭吃的什么吗?”
泰勒点点头,闭上眼睛去回忆晚餐,出乎意料地,她很顺利地找到了“记忆的本体”。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她从一个角度去感受它,看到了热气腾腾的土豆奶油浓汤,看到了锃亮的银色餐具,看到了淋满酱汁的烤猪排;她从另一个角度去感受它,看不见任何画面,却能闻到奶油浓郁的香气。
有的角度有刀叉碰撞在盘子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有的角度是十分抽象的概念,直观、却也干巴巴地告诉她晚餐吃了一块烤猪排,两个餐包,一小块黄油和一碗土豆浓汤。所有相关的信息似乎都被存储在这里,她从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可此细致,如此准确。
找到了记忆的本体,再配合上咒语,她成功地抽出了那段记忆。被抽出的记忆没有固定的形状,整体宛如一截漂在水中的丝带,随着形状的变化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好神奇。”泰勒低声感叹,又看向邓布利多,“可是为什么我找不到那段记忆的本体?”
“我也在想。”邓布利多望向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也许,你没有它的本体。”
“可是我知道它在我的脑海中,我甚至能看到它的一些片段。那些记忆确实发生了,确实存在过,怎么会没有本体呢?如果没有本体,我怎么可能拥有那些记忆呢?”
邓布利多还没有回答,泰勒又想到了新的可能性,“如果时间过去很久的话,记忆的本体会被删除掉吗?”
“不会。”邓布利多摇头,“灵魂上的色彩,即那些记忆的影子,会随着时间被别的影子所覆盖,让人们产生‘忘记’的错觉。但其实我们从不曾真正忘记,记忆的本体会伴随着我们,直至灵魂重归自由。”
“灵魂重归自由?”泰勒重复。
邓布利多点点头,“一般来说,我们将它称之为,死亡。”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泰勒的大脑被“灵魂”,“记忆”,“死亡”等信息环绕,一时有些愣神。仿佛抓住了什么最本质的东西,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理解。她就这样呆呆地发愣了几分钟,才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顿时发起愁来,如果无法分享记忆,她要怎么取信于邓布利多?
“摄神取念呢?”她问邓布利多,“用摄神取念的话可以看到那些我无法提取出来的记忆吗?”
“不行。”邓布利多否定了这个念头,“摄神取念的原理和提取记忆类似,都需要记忆的本体。”
泰勒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踌躇片刻,开口,“邓布利多校长,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以为我可以将那些记忆共享给您,我没想过我会无法将它们提取出来……”
“为何不直接讲出来呢?”邓布利多坐回沙发上,“也许我们知道了它的来源,就能够猜一猜你为什么没有这段记忆的本体了。”
泰勒苦笑,“我怕您不相信我。它实在有些离奇。”
“即使我已经是个满头白发的糟老头子了,可我仍然愿意相信某些童年时期读过的童话故事是真实存在的。所以,给我这个可怜的老人一些信任,试一试吧。”
邓布利多的话令泰勒安下心来,她在邓布利多对面坐下,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杯,“如果您愿意相信我的话,在我的记忆中,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
泰勒和邓布利多的谈话持续了很久,前面的时间主要是她在讲述所知道的所有剧情,后面则是在回答邓布利多的各种提问。一开始的时候她怀疑过墙壁上挂着的历任校长的肖像会不会泄密,但邓布利多只是神秘地一笑,表示不用担心。
邓布利多认真地听着,十分细致地询问泰勒每个事件发生的时间点,前因后果等细节,却丝毫不透露他对于伏地魔的计划。泰勒便也不去问,不是不好奇,只是害怕知道太多有危险。况且经过这一番交谈,她相信面前的老校长是心系霍格沃茨的,而这就足够了。
饮料续了三四回,邓布利多还慷慨地取出蟑螂堆和她分享,被泰勒毫不犹豫地拒绝后,只好遗憾地换成了正常的小蛋糕。
一直到深夜,才终于没有人再突然想起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沟通到。因为已经过了宵禁,邓布利多便喊来一个家养小精灵送泰勒回宿舍——“它能帮你隐身,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抓住扣分了。”邓布利多狡黠一笑。
临走前,邓布利多又喊住泰勒,“不要太过在意那些剧情。”他说,“我始终相信,我们生活的世界是无法被一本小说完全描述的。不要为了一颗果实而忽略了一整片森林。某一天,当你站在时间的长河中回望过去时,你会发现,所有你还未曾去往的,都是未知的。”
他像一个亲切的长辈那样对她笑,“最后的最后,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泰勒·格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