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深夜,滴水成冰。
江书晚带着汀兰到永和宫的时候,只见里面灯火通明。
殿内,皇后娘娘高坐凤椅,面色凝重威仪。
顺妃、吉嫔、惠嫔等人已经在了,均默默地站在一旁。
齐答应一身内侍装扮跪在地上。头上的帽子已经不知所踪,黑亮的头发散落,垂在挺得笔直的脊背上。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江书晚缓缓走进去,恭敬地行礼。
皇后眉头一跳,看着江书晚不悦道:
“这大冷的天,宛贵人怎么来了?”
江书晚看了地上的齐答应一眼:
“宫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嫔妾总是要来看一看的。只是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
吉嫔的声音飙高,她一手托着隆起的肚子,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傍晚时分,齐答应扮作内侍模样,拿了腰牌要出西华门,随身还带着一包袱的金银。若不是碰见了海公公,就被这对贼男女跑掉了。”
“贼男女?怎么回事?”
江书晚诧异道,转身问吉嫔,
“齐答应不是要捎钱回老家嘛?怎么还扯上贼男女?吉嫔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江书晚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吉嫔皱眉道:
“宛贵人,你说什么呢?什么稍钱回家?是齐答应与人私奔,被双双捉奸了!这天才刚黑,你就睡迷糊了吗?”
皇后也冷冷地看着江书晚,没好气道:
“宛贵人,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齐答应和那奸夫被捉当场,还有什么误会?”
江书晚大吃一惊,道:
“奸夫?皇后娘娘,您说的是谁?谁是奸夫?他们招供了?”
吉嫔笑道:
“妹妹,她们二人在西华门外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是海公公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江书晚却咦了一声道:
“齐答应日前还同我说,她多年没有见到家里人,担心她的姨娘在家被人苛责。她攒了一些银子,想要托人送回去。碰巧遇到了一个在太医院供职的老乡。”
说着,转头对齐答应道:
“齐答应,前日里你还同我说这事。怎么这会儿不同皇后说清楚。”
齐答应跪在地上,清冷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江书晚,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决绝。
江书晚看出她的心思,忙道:
“齐答应,你不是说过,你姨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很想她吗?”
说着拼命地朝着齐答应眨眼睛。
齐答应嘴角扯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终究两粒硕大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她清冷道:
“姨娘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送我进宫。原以为我能让她后半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在府里扬眉吐气,抬头做人。可我不争气,在这宫里默默无闻。是我对不起她!”
江书晚见她语气终于软了下来,接着说道:
“许太医既然答应替你寄银子回去,自然会说到做到。你今日怎么又着急跑出去?”
齐答应表情木然,呆呆地说道:
“因为,妾的姨娘病重,妾等不了了。妾乔装打扮,心存侥幸。想着若是能跑回老家,见姨娘最后一面,就算死也心甘了。”
皇后一拍凤椅,怒道:
“一派胡言!”
说着已经转身对着江书晚呵斥道:
“宛贵人,你不要仗着皇上的宠爱,在这里混淆视听。齐答应和许太医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淫乱宫闱,岂是你一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江书晚被吓了一跳,忙跪倒在地,惶恐道:
“皇后娘娘,嫔妾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可没有故意要混淆视听啊。齐答应在重华宫同嫔妾讲的这些话,淑妃娘娘、梅答应都可以作证的。至于许太医那边,娘娘您只要派人一审,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皇后哼了一声,
“许太医就押在内廷司,他的供词稍后就能呈上来。到时候一对便知。但若是对不上,哼,宛贵人,你可知捏造事实该当何罪?”
江书晚缩着身子,一副不安的样子,
“娘娘,就算给嫔妾十个胆子,嫔妾也不敢诓骗娘娘啊。”
说话间,海德禄已经匆匆跑了进来,对着皇后道:
“娘娘,许太医晕过去了。”
“招了吗?”
皇后一声冷喝。
海德禄默默地摇了摇头,侧头看了齐答应一眼,道:
“奴才各种刑罚都用遍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眼下,已经昏死过去了。”
“泼醒了,再审!”
随着皇后的一声令下,齐答应的身子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