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紫禁城内,帝后一家正在用着精致的晚餐。
“明日便是太后的寿辰,锦川日前可去请安?”
彦思行下午便进宫了,因长姐和皇后的极力挽留,难得留在了坤宁宫用餐。
“锦川每次进宫必会去太后的宫殿请安,哪用得着皇帝在这儿费心?”
昭德皇后给皇帝使了个眼色,夫妻几十载,皇帝立即懂了其中的深意,沉下心思,专心用餐。
“父皇,过了明日寿宴,我想休沐几天。”
“我们的拼命狂人也会提出休息?父皇快准了四弟的假。”
彦言初今晚留在了皇后寝宫用餐,她平时很少回公主府,外面耳根不清净,总会听到她是大龄老姑娘的闲言碎语,还是在皇宫父母身边落得自在。
“准,这几年你着实很辛苦。”
“想好去哪儿玩儿了吗?听说塞外景色不错,阿姐我一直想去看看呢。”
“我想去江南……顺便祭祖。”
一句话说完,刚刚愉悦起来的氛围再次陷入凝固。
“你的祖宗就在这里,你去江南祭哪门子祖?”
皇帝皱起眉头已陷入深深不悦。
“我的外祖父母战死沙场,母妃也在那里,我为什么不能去祭拜。”
皇帝被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他这儿子文武谋略是他最满意的,偏偏也是和他叫板最严重的。
“昭德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不等昭德皇后回答,彦思行继续说道。
“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我怎么样,你怪不着母后。”
“反了,真是反了。”
皇帝勃然大怒,摔了碗筷,彦言初眼疾手快赶紧站起来请罪。
“父皇息怒,四弟只是……只是……”
彦言初一向口齿伶俐,此刻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筠妹妹是锦川的生母,锦川不忘本是良善品质,他这趟江南之行我赞成。”
昭德皇后说话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此刻的她温柔而有力量。
彦思行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昭德皇后,自从他的母妃过世后,他便被过继给了皇后,这些年她养育他也算尽心尽力。
“好个母子同心,这饭不用也罢。”
洪帝被气笑了,扬长而去。
“你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做什么要同你的父皇说的那么清楚?”
皇帝走后昭德皇后耐着性子对彦思行劝说。
“我就是要告诉他,他欠我母妃一家人的迟早要还。”
“难道当年之事你还没有放下?”
彦言初担忧的看着彦思行,她本以为他那时年纪小,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她忘了有些仇恨是刻在骨子里的,除非带入坟墓,至死不忘。
“母后,我吃好了。”
“你这白眼儿狼,只记得自己母妃忘了母后是如何对你。”
昭德皇后握住彦言初的手,制止她接下来的话。
今晚月光皎洁,彦思行母妃走的那个晚上似乎也是这样的月光,那天晚上前线传来了外祖父母战死沙场的消息,这消息就像压死母妃的最后一棵稻草,让早就心死如灰的她绝望至死。
当年的彦思行只是九岁的孩子,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彦思行的母妃本姓陈单名一个筠字,十一年前太后头疾发作做了个古怪的梦,梦中有一脸上带黑色印记的妖孽,她施法让南疆蛮夷破了北朝十万大军,而太后自己也死于妖孽之手。
本是个毫无根据的怪梦,偏偏南疆不久后果真侵犯了北朝,太后的头疾也变得愈发严重,又有有心之人将太后的怪梦散布给了朝野甚至百姓,北朝政权面临了极大的考验。
后本倾城绝色筠贵妃脸上出现了象征不祥的黑色印记,朝野上下认其乃祸事根源逼迫洪帝将其处死,彦思行的外祖父母为破流言请战南疆,虽最终破了敌军破了流言,夫妻双双却以身殉国。
……
陆明月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她未叫醒下人们,因今日入宫为太后祝寿,她需要用到彦思行给她的香膏,她在脸上糊了厚厚一层腻子直到用肉眼看不清黑色印记才停止,又戴好了双重保险的面纱。
“小姐醒了怎么不喊我们侍候?”
“给你放个假还是小姐的不是了?”
翠环眨眨眼,赶紧过来帮陆明月穿戴。
“小姐这是往脸上涂了什么?”
陆明月皮肤本就白皙,是那种上好的珍珠有内而外发出的珠光白,而不是现在的死人白。
“难得进宫一次自然要重视些。”
翠环对自家小姐的审美不置可否。
这样的宴会,陆家本不用全部出动,因为先前皇帝为陆咏双赐了婚,皇帝也有心看看这陆家大女儿究竟是何姿色,单独叫大女儿未免惹人非议,就命陆辉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