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接着她又看向我儿子说:“他现在…挺机灵的。”
我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握紧杯子。
目光却没有从她脸上挪开,始终注意着她,却又发现她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甚至语音语气都没变过,和王伟说话时也这样。
不卑不亢的。但最后面这句话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然后呢?我都知道,那你想要的实际意义是什么?想让他回到你身边?还是说……你打算强制性拆散我们一家人?”
“我今天找你过来不是让你在我面前开玩笑的。”她声音浅浅淡淡地道,把刚刚搅过咖啡的勺子放在杯座,又啄了一口放回去,定睛锁住我的眼:“我给你发信息时,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
李云烟,我知道你。曾几何时,我见过很多关于你的视频和照片。我甚至……在现实中也见过你。但我为什么一直迟迟没和你正式说过话?
是因为我觉得你该是一个心中有数的人。我对你比较放心,只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你也知道,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见异思迁的动物,吃惯了好的山珍海味,便觉得青菜小粥也很稀奇。
你们同个村子的人,他多少还带了一点儿老乡情义。这也不难理解。再加上还有你儿子这一出病情,我估计你知道他以前的身份。
以他骨子里那种责任感和高贵来看,照顾你儿子不过只是出于本能。你也不用太挂记在心上。
开个价吧,多少钱能让你从他身边消失?”
这人说话确实挺会抓重点。无论是搞人心态还是处理事情的方式。
都是快准狠。
如果我是个贪财之人,如果我是个生性懦弱的人,恐怕早就已经举手投降。
可惜,自从我有了自己的意识以来,自从我允许自己的思想和别人不一样以来,我就从未想过要向谁屈服。
就没想过这一辈子要靠着委屈自己去过。
包括现在也一样。
我的视线从她脸上缓慢转移到我儿子身上。看这小家伙在外边儿一个人都能玩得怡然自得的样子,我觉得我更没必要向谁低头。
哪怕那个人是她。
哪怕她曾经是我儿子做手术背后的那个出资人。
但这里面的利益牵扯跟孩子没关系。
她现在说这些也完全是出自于道德制高点,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了。
“这位女士,你既然对我如此了解,就应该明白,我不会纯纯只为了钱而低头。”
“那你愿意为了什么低头?开个口,能办到的我去想办法办,不能办的,我也可以周转想办法去办。
我就一个要求,离开他。永永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你能办到,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让人给你摘!”
她说这话时,很明显神情比以往每一个时刻都要严肃,手也抓紧杯子。这是一点一点急了。
可那又如何?
我也急。
我等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我每天每夜都向老天爷祷告,甚至不惜以减少寿命的形式换取和他相依相偎的一段时间。
我不急?
“不好意思,他的去留我决定不了。我的去留你也决定不了。钱也好,权也好,我都不想从你这儿获得。所以,这谈话到此为止。”
我起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就以站着的方式扭着身子和她说:“对了,念在你曾经给我儿子出资让他做手术的份儿上,女士,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不要白白在一个人身上浪费太久的时间,也不要过于执着。这天底下有太多爱而不得的人,最后还不都得挺着?
即便相爱,也不一定能在一起。更何况其中有一方没有这个心思。”
“怎么?你是在向我炫耀你和他的感情情比金坚?还是,你觉得你能得到他的爱比我高一等?”
我扭头对着她视线。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深深的敌意,也能感觉到那一层敌意背后那一丝被藏起来的软弱和无奈。
这世上有很多种可怜人。
有的在物质上可怜,有的在感情上可怜。
总之,谁都没有一帆风顺,也没有谁能获得周全。
“我并不觉得比谁高一等,相反,我是很感激你的。正因为我感激你,所以我才想你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过上最正常最轻松最平和的生活。
勾不住的就慢慢放下吧,指不定,是老天爷给你安排了另外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只要放下,属于你自己的幸福才有机会走进你心里,走到你生活中来。”
“李云烟!”
我走到店中央时又被她叫住,只感觉脚步声在后面跟,没一会儿她就走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
我和她再一次面面相对。
这时我的手机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