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入了姜府,按照原定计划,诈病在床,嘴里□□不停,哭着念着“要死了”。
闻言美妾得病,姜成携正妻樊氏一同赶往,抢先一步问道:“吾妾的玉体可有恙?”
婢女低头,战战兢兢道:“……娇娘说,是因不服水土,生了呕吐之疾,还说……”
见婢女支吾,姜成怕美人出事,一把将她推开径直入内,只见小娇侧卧在床,手握香罗掩面啼哭,嘴里念着:“哎哟……怕是活不过今日了,要死了。”
姜成听了,惊得双目大了两倍,急忙上前欲要为她拭泪。
小娇见姜色鬼要碰自己,一掌拍开,手中香罗也随之落地,便以衣袖拭泪,伤心道:“……妾因途中受了马车颠簸,便生此疾,要怪只怪贱妾出身寒微,享受不起这荣华富贵。”
说着,小娇缓从袖中抽出罗帕,徐抬秋水,目凝远处,哀道:“天上便是我的归处。”
言毕,将手中罗帕掷出,眼见它快落地时,捂脸道:“……不,地下才是我的归处。”
在小娇言语前,姜成正随着看去,听她话一出,真好似见着佛光罩身的观音冉冉而来,随着眼前一张罗帕落下,顷刻又见阎王从地上爬出,姜成头一摇,手忙脚乱地将罗帕抓住,舒口气道:“好在没落地。”
随后看向小娇:“非也,非也,我见你一脸福相,定是富贵之人。你莫要怕,待我延医好好为你医……”
后至的樊氏听要延医,上前几步道:“不过水土不服,养几日便好了,不必延医。”
果如小娇所料,那帮从人中,真有一个樊氏的心腹在,此人一回府,脚不沾地上报樊氏,姜成要废了她,立新来的丽姝为妻。
樊氏一听,急得跺脚,因为自己入府四年,姜成还是头回说出要废了她,立别人为妻的言语。
四年来,樊氏仗着生得貌美,出身富家,又甚得姜成宠爱,一向骄傲得很,毫无畏忌,方始听了那番话,心下不由慌了,妒心也渐生,这会儿见小娇生得美丽异常,不同凡艳,真怕姜成日后独宠这村妇,立她为妻,心中妒念也就越发的强,因看她身子不适,心想不如死了算了,便说出了方才的话。
至于小娇,就等樊氏这话,心中连赞妒得好!妒得妙!
“樊夫人说得对,不过水土不服,养几日便好了。”小娇一面说,一面取出袖中香罗,掩鼻抽泣:“不过,贱妾做鬼后,也会时常念着主公与樊夫人的好,会常来看您的。”
姜成一个寒颤,忙说:“别别别。”
小娇听罢,一扔手中香罗,正巧落在姜成脸上,翻身朝里,掩面痛哭:“……小娇生的低贱,命里不曾带有富贵,便不做这个指望,只怕是死后连鬼都做不成了,主公去罢,妾累了。”
说时,还挥了挥手中罗帕。
姜成见美人这般难过,心内十分怜惜,伸手本想安抚,只见她转过身来,一手捂腹,一手捂心,满面的难受,似要释放芬芳。
姜成已知小娇要吐,本想抽身而走,不料竟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手中罗帕,只听一句:“主公快走。”
姜成也想走啊,可手中罗帕不知被谁暗暗拽住,扯都扯不动。
“妾当真的忍不住了,主公快走,莫要见了秽物!”
小娇做出欲吐之态,嘴里“哕”了一声,恐得姜成面如土色,忽灵光乍现,自己若将手中罗帕松开,岂不就能逃脱!
姜成想也不多想,即刻松开,正如小娇所想,他果是一个没站稳,尊臀着了地,自己也立马松开了从他手扯下的罗帕,小声道:“主公怎会摔了?可是有鬼在拽你手中罗帕?”
姜成一听,不由毛骨悚然,吓得呆住。
方才樊氏见姜成一个踉跄,都没来得及上前扶,这人已实实在在落了下去,地都震了,此时正要上去帮忙,只见他爬起一半落荒而逃,嘴里说着:“你……你且好生歇息,我便不再叨扰,待病好了我再来看望。”
小娇见姜成一溜烟地没了踪影,又听他所言,猜想在自己呕吐之疾好前,应是不会贸然接近,倘他敢靠近,自己定要真吐他一脸的芬芳!
可目下有件要紧事要办,那便是讨好樊氏。
起先二婢在扶小娇上床时,其中名唤小蝶的那位,曾在她耳边私语:“樊夫人喜谀。”
小娇听后,半信半疑,谁知她是真为着讨好,还是想害自己,但目下看是真,因樊氏确实像这样的人,透着骄矜。
想时,小娇已看向了樊氏,只见她乜斜而视,满面的不悦,嘴里“哼”了声,转身要走。
“……还乞樊夫人留步。”
听到小娇有气无力的唤声,樊氏本是不想留步,又想保不准是她的遗言,便回身愿听个一二。
刚回身,只见她吃力地起来,极恭顺地礼拜道:“小娇自知低贱,比不得出身高贵的樊夫人。樊夫人仪容绝世,又有良闺风范,乃天上神女,小娇一乡下女子,岂敢跟您比,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