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是不是爷做阿玛真的很糟糕?”
乌苏里眼神微闪,唇角笑容一顿,飞快掩下,背过身放好茶盏,随即坐到胤禛身边。
“怎么了?”
“我原想同弘晖说说话,弘晖见着我就一脸慌乱害怕的,福晋生怕我对他做什么。”
说起这个,胤禛就一肚子的火,黑着个脸瞧着就吓人。
乌苏里忽的一笑,转身去拿了面银水镜来,递到胤禛面前。
“爷,你自己瞧瞧!”
胤禛一头雾水对着镜子,银水镜光可照人,发丝都清晰可见,不解地问:“看什么?”
乌苏里疾步朝旁走了走,捂嘴笑戏谑道:“看看你的黑脸,跟夜里的关公似的,别说吓孩子了,我见了都怕。”
“哈哈哈哈!”
屋内伺候的人低头死命压着笑,不敢抬头让人发现。
胤禛一怔,看得镜中的自己面容黝黑,眼神沉郁,反应过来,羞恼摔了银水镜,怒喝道:“都给爷下去!”
片刻,伺候的人就迅速退下。
屋内便只有乌苏里的笑声。
“别笑了!”胤禛火大站起身,气得要抓人。
乌苏里边笑边躲,“哟!爷这是气急败坏了?”
“哼!”
胤禛一把擒住乌苏里,“还敢笑话爷?!”
“不敢不敢!”
乌苏里低头忍着笑了没完,胤禛气得挠她腰肢,又惹得她笑得前仰后合,连连告饶。
“爷!爷!我、错了哈哈哈!”
乌苏里笑得快岔气,粉面红唇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胤禛抱着人回了炕榻,让她缓缓气。
见着乌苏里笑得面红耳赤,又气又恼,狠狠捏了捏肉嘟嘟的脸颊,嘴角含着淡淡的笑,“促狭鬼!”
“是是是!”
乌苏里纯害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倒是痛痛快快笑着承认了。
“可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爷晒了个黑咕隆咚,脸一脸,哪个小孩能看了不怕?长寿那么皮的孩子,还不是怕爷黑脸。”
胤禛仔细想了想,嗫嚅道:“真的有这么吓人?长寿他们也没这样啊。”
乌苏里眼珠骨碌转悠,慢悠悠靠着人。
“我送给的那书,爷仔细看过了没?可有什么启发?”
“看了。”胤禛无奈板正懒洋洋的人,让她靠正些,“躺好!”
“噢噢。”乌苏里直起上半身,靠着肩膀躺好,“爷可从中看出什么了?”
胤禛斜了眼一脸看热闹神情的女人,暗自哼了一声,淡淡道:“玉儿不就是提醒爷,对孩子要一碗水端平么!”
乌苏里很应景地鼓掌,“爷说的不错,就是这个理。”
“可事情不是玉儿想的那般简单,”胤禛低叹了一声,“弘晖是嫡子,爷自当看重。即便我再喜欢长寿他们,可弘晖还是不同的。”听到这话,乌苏里嘴一撇,轻哼一声,“看来爷还是没看明白。”
“我压根不是替长寿他们争宠。”
胤禛震愕:“那是什么意思?”
乌苏里拽起胤禛的一只手,“手指尚且有长有短,人的心本就是偏的,偏爱总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只是爷,你可想过若是作为短的那截,心中难免有怨恨,久而久之便会生嫌隙,只要有了嫌隙就有了恨意。”
“有恨意,兄弟不成兄弟,家人不成家人。”
屋内一片安静,胤禛垂眸沉思着乌苏里说的一番话,内心忽的想起了自己。
乌苏里:“爷,我是想提醒你,养孩子并不是只需要嘴上让人送些什么东西,更重要的是父母的关心。”
一碗水可以端平,但对人来说却很难。
一不留神,就不知道给孩子留下了什么阴影。
“我每回见了爷跟世子,爷除了过问学业就是考校,我不希望爷以后也这样对长寿他们。长寿他们虽有我照顾,可还是需要你这个父亲的引导。
难道爷希望孩子们也同世子一般,与你不亲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