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老虎还是被计入了总成绩内,林皎皎也顺理成章进入了前三,皇帝一开心就下了大赏,也算是不虚此行。
围猎结束已近傍晚,场地内升起了篝火。
那老虎的尸体被谢长赢叫人抬走了,林皎皎领了封赏知会了父母一声,便叫小白出发去万花楼。
“这孩子!你不回家吃饭啦!”
林皎皎撩开侧帘,眨眨眼:“爹,你就别管我了,外面冷了,您跟我娘快回去吧!”
林父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林皎皎望着马车走远,刚想叫车夫出发,目光就定在一棵树下。
白日里看见的平凉侯孤身一人站立在树下,仿佛要融进黑夜之中。
孤独,死寂。
林皎皎心中突兀地蹦出了这两个形容词。
不知为什么,见男人这副模样,林皎皎没由来的有些心疼。
她手指微动,刚想缓缓地将侧帘放下,却不料车外的裴喻恰好在此时望了过来。
如此一来,这手倒是不知是放下还是不放了。
林皎皎见他似乎微愣了下,随后抬脚便向自己这边走来。
这人换下了围猎时所穿的骑射服,换了一身白色锦袍。
矜贵出尘,面如美玉,却又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林姑娘。”
林皎皎这才从恍然间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姑娘这三个字被他念的格外轻,若是周围聒噪的声音再大些,林皎皎恐怕便听不见了。
“裴侯爷。”林皎皎向他点了点头问好,“有什么事吗?”
裴喻绷紧的唇角放松了下:“裴某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林姑娘今日下午露出的玉佩…是从哪里得到的?”
其实从见到男人的第一眼直到现在,林皎皎都一直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裴喻。
直到这风光月霁的男人踏着青草来到她的马车边,问出了这话,林皎皎心中的石头才逐渐放下。
有什么好怀疑的?
裴喻还活着,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个极好的事情吗?
他是林皎皎十岁那年从逃荒的难民中捡回来的,当时的裴喻才六岁,虽然食不果腹,衣服简朴,身上却干干净净的。
他小时候长得就好看,当时镇北军途经,将军下令布施济难,她一眼便喜欢极了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便央求着养父将他留了下来。
想来这小子现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五年前跟在自己身后可是姐姐长将军短的。
想到往事,林皎皎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友人想送罢了,怎么?侯爷对这玉感兴趣?”
“…没有。”裴喻半天从嘴里蹦出来两个字。
林皎皎也不再过问,她不想将自己重生的消息告诉自己的故人,不是她不想与人相认,而是她怕裴喻被自己拉入现如今不知深浅的浑水之中。
况且,这种虚幻飘渺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况且看裴喻目前这状况是过得不错的,她便很是满意了。
两人假意客套几句,林皎皎便放下了侧帘,让车夫出发。
车外静了静,继而传来愈走愈远的脚步声。
马车缓缓前行,林皎皎将荷包内谢长赢塞给自己的纸条拿了出来。
借着明亮的烛火,林皎皎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最近我身边有不明人物跟踪。”
林皎皎眉心一跳,继续看下去。
“商人身份有异,查明与截杀其的贼人为同伙,应为故意接近,保证玉佩成功转移到我手上,刚要调查却已服毒自尽。”
“已查明贼人身份,为吴国死士,都为雁门死役之后出现在当地,恐与我军大败有关。”
吴国和齐国时代仇敌,兵戈相向,为什么要把玉佩转移到谢长赢手上。
又或者说,是想借谢长赢的手传到自己手上?
细思极恐,林皎皎摸索着玉佩百思不得其解。
林皎皎麾下所率领的镇北军乃是当时最精锐的一支军队。
听调不听宣,实力强大。
她前世是个孤儿,被镇北军前任将军所救,收养为义女,从小通习兵法武艺,义父去世以后就遵循他的遗愿接替了镇北军。
本来身为女子,不被军中老兵信服,可林皎皎这人,天生神力,脑袋瓜又聪明,不仅以五千兵力连破敌国三座城池,更是带着镇北军在前将军的基础上步步高升。
军中便诚心实意地追随于她。
她长得更是漂亮讨喜,性格又活泼开朗,平时炸炸咧咧的没个将军样子,久而久之与将士们打成了一片,以兄弟相称。
来到镇北军的人,都要在将旗下立下死誓,誓死效忠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