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天不怕,地不怕,难不成还怕你凤家的列祖列宗吗?”
她要是不拿话激他,威胁他,一切好说,可是她把自家的祖宗全请出来,冲着这一点,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自己了,有示弱的嫌疑。
毫无预警的,他朝怀里的小脸凑近,微噘起嘴,他重重的,扎实的,不容闪避的将唇贴近她柔嫩的小嘴上---
一个吻---
静---
他离开她的唇,抬起俊脸,好静,好静的望着。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凤鸾耳中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
她被吓着了,真被吓着了,眸子睁的圆大,又清又亮,瞬也不瞬地瞪着男子那双精俊的,似美非笑的黑眸。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他---他竟敢---竟敢---
吻她?
“你--混蛋---你---”一句完整的来不及骂全,她喉头忽地收缩,将声音给吞进肚子里,才明白叫他点了哑穴。
没法叫嚷,她心中惊惧,四肢挣扎得更凶,又踢又打的,如同落入陷阱的小兽。
蓦地,男子的衣襟叫她一把扯开,瞬时间,凤鸾定住不动,像是瞧见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一股冷意却从脚跟泛上。
五色火!他胸前刺着一团斑斓的,狂放的五色野火---
她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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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盘高挂,星了清朗。
皎洁的月光随着那匹骏马,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宛如撒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漫雅的脂华淡淡的裹住那飞奔的骏影儿,也淡淡的照在马背上的那对男女。
两刻钟前,凤鸾叫人由凤氏祠堂偷渡出来,此刻,男子将她圈住,放任骏马四蹄快奔,往海宁县东奔跑。
县东丘陵起伏,过一片绿色竹林,岩石错落,石与石之间雾蒸腾,是海宁百姓们熟知的温泉区。
行在秋风沁凉的深夜,风一拂,绿色竹林咿咿呀呀的一片凄调,除了两人一马,并无其他的影儿。
他胡扯着缰绳,马蹄停了下来,趁着此际,凤鸾激烈的挣扎,身躯整个滑下了马背,眼见就要摔落地上,男子健硕的臂膀一捞,干脆抱着她双双滚落。
他护着她,两人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待定静下来,他看着她,眼珠对眼珠,鼻尖对鼻尖,气息交错,热乎乎的喷在彼此的脸上。
“呜呜---”混蛋!凤鸾又羞又恼,又恨又惊,就算口不能言,眸底也窜着怒火,毫无遮掩的烧向他。
他叹了口气,低笑:“你生气时脸红彤彤的,连耳朵也是,像喝醉酒似的。”
大混蛋---她无声的大骂,气得都快掉眼泪了。双手想揍人,却被他用单周轻而易举的锁扣,她想抬起膝盖攻击,又叫他用另一手给压住,动弹不得。
“嘿,你就不能乖一点吗?我对你又没有恶意。”他又叹了一口气,想她一个姑娘家,竟会这么粗鲁,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这---这叫做没恶意吗?
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凤鸾心脏狂跳,鼻息短促,不愿闻他身上的气息,可那属于男性的,阳刚的粗扩气息,仍然邂无心游的渗满周遭的空气,夹带着青草的野味一块儿钻进她的鼻腔---
她连大气也不敢喘。
她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也几乎能捕捉到他心中强壮的律动,她不禁脸红,咬着唇,干脆偏开脸,闭起眼睛不去瞧他。
在此时,她锁骨和颈侧的两处穴道叫男子瞬间注入劲力,感觉喉头打开,那闷哑的不适已然消失。
她一愕,随即张开眼睛,调过脸容,如平地一声雷般冲口喊出:“霍连环,你,你---你混蛋,大混蛋!”
冷夜里,竹林鸣咽着,她的骂声陡扬,好有震撼力。
霍连环浓眉挑的老高,眼中带着兴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老早就告诉你了,想要躲我这个‘祸’那可难了。”
莫怪,他常爱把这句俗话挂着嘴边,像是宣告,也像是在戏耍着人,凤鸾紧抿着嘴唇,由爹爹和其他的叔伯口中,她听过太多有关他的事迹,他们说---
他胸口的五色火焰,十八岁已在海上称王,呼风唤雨所向披靡。
他邪门得很,每战皆捷,打得永远是胜仗,各路神仙只似乎都对她青睐有加。
他富可敌国,抢夺来得宝物据说已经堆满了连环岛,至于那传说中的连环岛,却没有谁能清楚明白的指出它的方位,宛如山外山,天外天,虚无缥缈。
且不管那些传言是真,是假,现下的势态,她不敢再胡乱挣扎,两人的力量天差地别,反抗亦只是徒劳无功,只会---只会更加的难堪。
他目瞳流金隐隐,一阵低笑从男性的胸膛中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