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县城中,由最最热闹的石板大街转进一条毫不起眼的巷弄,左拐右弯的,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位在巷底一处极为寻常的三合院。
推开门板,入眼的是一方空地,农忙时可作晒谷场子,也可架起竹架晾些萝卜,腊肉等等。
靠近主屋的地方挺立着一株槐树,瞧那根深深扎进地底,树龄应已不小,树叶因时节转换,捎上淡淡秋意,而在哪最强壮的枝桠上正垂挂着一张大吊床。
“我头子爹怎么说?”男子闲适的躺在吊床上,一只大脚还跨在边缘。
“霸爷说他在连环十二岛上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可不想管二爷的事,又说了,倘若他真想插手,依二爷的烂脾气,也由不得他管---烂脾气是霸爷说的,不是我说的。”不扮‘金童’,削瘦少年还原清朗眉目,挺斯文的样儿,就是肤色黝黑了些。
男子咧嘴笑开,微施劲力,让吊床带着身躯轻轻晃动起来,仿佛正躺在自家大船的甲板上。
“见着阿女了吗?”他问。
“嗯。”少年点点头。
“她怎么说?”
“大姑娘要您好自为之。”
男子挑眉,半眯着眼睛终是掀开。
少年搔搔乱发,亦咧嘴一笑。
“大姑娘说,那海宁凤氏的宝藏您压根没放在心上,就想玩儿罢了,见南洋,东瀛和其他同行全红了眼,相互较劲要得到凤氏藏宝图,可那藏宝图的关键就那小娘们知晓,您打那凤家姑娘身上下手,为的也是想探知藏宝图的所在,所以二爷要的不是结果,而是在享受过程,如同一场赛事,您想赢,就是想赢而已,可不在乎赢了有啥奖赏。”
闻言,男子哈哈大笑,几片槐树叶儿还被震得摇摇欲坠。
片划过去,他的笑声肩止,问:“这几日有什么动静吗?”
少年道:“昨日有船进湾,咱们的人回报,是黑老大的人马,到今早,已有一小批装成搬运工的家伙混进现成外的水路码头。”
男子微微沉吟,道:“黑老大和江苏太湖有些交情,和东瀛的矮骡子也有接触,三人真串联一气,事情倒有些棘手。你回头提点底下的兄弟,要他们多留意,太湖那边也派人盯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立即要知道。”
他体温升高,血液在四肢百骸中奔转,他头皮不禁发麻,兴奋的发麻。
“得咧!”少年元气十足的点头,跟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问:“二爷,那---您到底喜不喜欢凤家那个小娘们?”
晃动的吊床蓦地顿下,男子斜着眼,睨向一旁的少年,薄唇缓缓勾出一抹冷笑。
“关你屁事。”
“咱儿好奇嘛。”
男子抬起跨在吊床便的脚作势要踹,“滚你的吧!”
少年嘿嘿胡笑,一溜烟跑出来三合院。
槐树下的吊床轻晃,男子一手下意识的探进微鼓的衣襟里,握了握那双抢来的柔软小鞋,心湖微漾。
他呼出一口气,跟着双臂交叠枕在脑后,透过叶缝望向蓝天,那目光若有所思。
越是抢手的玩意儿,越能激起体内蛰伏的热情。何况,那不仅仅是个‘玩意儿’,还是个活色生香的姑娘。
喜不喜欢?嗯---他再次沉吟,上一刻的冷笑竟渗进温度。
这寻宝的过程能有这样的‘玩伴’,他哪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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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天色灰暗。
凤家大宅的主厅与十六院陆续点灯,在各处回廊挂上灯笼,以供照明。
位在大宅后的绿竹院里,两抹纤秀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步出那朴实无华的竹合,跨下竹板台阶,沿着不甚宽敞的青石道缓行,不一会儿,已置身在幽幽竹林。
“小姐,先等等,前头乌漆嘛黑的,要是跌了跤可不好了,咱看---还是回头同老太姑要一盏灯吧?”呜---没事种这一片竹林做啥?走在喉头的小丫鬟瞅着八字居,扯着前面姑娘的衣袖。
凤鸾莲步微顿,笑道:“等折回去老太姑那儿再出来,咱们说不准都走回大宅了,况且,也不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沿着青石道走,穿过这片竹林,一会儿就能步出绿竹院的。”一早,她便已来到绿竹院,直到方才和老太姑一道用完晚膳,这才起身离开。
她自小就被指定,在老太姑那儿,自有她非学不可的东西。
而今情况还算寻常,有时进了绿竹院,一待便是七,八日,和老太姑一同‘闭关’,连明心也被晾在外头。
“唔---”明心眼珠子滴溜溜打转,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不知是冷还是怎么着,再开口时,带着轻微的颤音,“小姐,咱,咱们总觉得这片竹林子---唔。不太干净,上个月,拿小哥进竹林里收拾落叶,却莫名其妙跌得鼻青脸肿,他说---说好像有谁在背后推他,呜---小姐,您听过竹竿鬼吗?”
凤鸾微乎其微一颤,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