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外阶梯晒着冬阳的三人同时转过头来,发现屋内床榻上的男子已然清醒,半撑起身躯,沉着脸,脸色又臭又黑。
通天海率先爆出了豪笑:“好啊二爷!好样儿的!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小陶沙仍痛得呲牙咧嘴,可怜兮兮的眨眨眼,又可怜兮兮的偷窥门内的那张臭黑脸。
“唔---爷---”这一道,实话实说永远没好结果,呜---死啦,死啦,没睡可怜他,他,他---他只好将功折罪啦,“二爷,您心爱的来啦---”
他猴儿似的跳起来,紧抓着一旁凤鸾的手臂,动作利落的不得了,眨眼便将凤鸾推进了房内,随即退出,带上了两扇门。
门由里头才能落门,怕凤鸾跑掉,他想也没想到扯下了腰带,迅雷不及掩耳的穿过两边的门柄,紧紧的绑牢,将两人留在里边。
“嘿嘿嘿---”大功告成,万幸,万幸,他拍拍两手。
“嘿嘿嘿---”通天海跟着贼笑。
“干嘛?”
“原来你腿这么白啊,比娘们的还白。”
少年低头一瞧:“妈的!”裤子掉了,难怪忽然觉得有股凉风吹来,害的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嘿嘿嘿---”
“你有嘿啥儿嘿啊?”他粗鲁的拉起裤子。
“俺还以为你是女扮男装呢。”通天海捏着下巴,一道黑眉挑的老高,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你你你---去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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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交,一个半躺在床榻上,一个盈盈立在门旁,只静静瞅着彼此,房内弥漫着寂静。
忽地,凤鸾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冷,问:“你听得懂倭寇话?”
霍连环一怔,没料到她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竟问这问题。
他颔首。
“你不是厌恶他们,为什么还学他们的语言?”她又问。
昨日,叫他以指劲掐住喉咙的忍者突然丢出了一句倭话,事后回想,那人应该是想拖住他,要另一名同伴赶紧将她劫走。
她记得他闻言大惊,重创对方后,想要回身拉她,可惜慢了半分,才叫自己伤在东瀛忍者手下---胸口有些闷,她缓缓调息。
霍连环抬起未受伤的手拨拨黑发,嘴角微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有,我不喜欢骂人时,对方听不懂。”不只倭寇语,南洋的土话他也学过三,四种。
凤鸾对他喉头那句答话瞠目结舌,似欲笑,硬是抿紧粉唇。
“你为何在这儿?为何没跟你爹爹回凤家?”他问。
她脸颊慢慢染红,在金光的烘托下,她整个人朦朦胧胧的。
“你还好意思问?”眼睫一眨,心跳急促,她悄悄的握紧小手,强迫自个儿别去在意他的伤势,也别去瞧他胸口处的那团火焰刺青。
清清喉咙,她语气仍淡的说道:“我仅是想---想确定你的伤势,所以才追着你走,你要当真无事,我---我自然就回头跟凤家的人走,谁知你这人,明明就撑不住了还嘴硬。”话到最后,倒有几丝埋怨。
当时,她追着他转进巷子,没走多久就瞧见他晕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衫,一张悍脸褪成了青灰色,唇上没有半点血气,怎么也喊不醒,她捧着他的头急得掉泪,原想回头唤凤家的人过来,幸得通天海和小陶沙及时出现,才将他扛回这隐秘的三合院。
霍连环浓眉淡挑,对她的指责不做表示,平静的问道:“那把长匕是通天海替我拔出来的?”
倒地前,他已自行封住了自己的几处大穴,减缓流血的情况。
在那当下,他其实知道她来到身边,不住的叫唤着他,那声音沙哑而破碎,带着重重的鼻音,他想要她别哭,想抚触她的泪颊,四肢却沉重的不受支配,然后,一股力量陡地将他残存的意识抽离---
凤鸾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她的嘴唇微颤,忙又咬住,不愿回想昨日拔刀的那一刻。
房内恢复短暂的沉默。
男性的野瞳眯了眯,“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她垂首瞄了一眼,雪白的衣裙上斑斑血点,手法倒像是泼墨山水,就触目惊心了些。
她又咬住粉唇,下唇咬出印了,才慢吞吞的说道:“拔刀时,伤口处喷出的血溅上的。”那是他的血,随着抽出的长匕喷涌---想起那个画面,她的心紧了紧。
他若有所思的颔首,嘴角微微上扬:“你守了我一整夜?”
凤鸾脸发热:“谁叫你---你睡相那么糟,猛踢被子,,盖了踢,踢了又盖,天冷了,我怕你受伤又着凉,那---那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你还帮我洗澡?”
“才没有。我,我才没有,我是看小陶沙好不容易烧了一大桶的热水进来,他---他和海大哥又溜了出去,说要找些好的创伤药,我怕热水变凉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