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被凶的一愣一愣的,观了他俊脸一眼,不知怎地,两片唇竟自有意识到嚅出声音:“我---很热---太阳晒,很热---”
敢情是中暑了?
霍连环不可思议的掀眉,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向木屋中走去。
这木屋是用来栽植几味特殊中药材所打造的,外表虽不起眼,但屋内各处皆是经过静心丈量规划,连地面也做了不一样的安排,使得屋内得以常年维持和爽的温度。
快速环顾四周架设,他让她坐在一处木制高台上,如此一来,她便与他一般高了。
双手稳稳的扶住凤鸾,他靠得好近,抬起炯目深深凝视着她的脸容。
“好些了吗?”他问。
凤鸾有些茫然,被动的与他凝视,而适才背部那诡异的灼烫刺疼,不知不觉间竟已消散退去。
“好,好些了。”她呐呐的回答。
“还觉得热吗?”
“不热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忽然捧住了她泪水未干的脸颊---定定的看着她---
凤鸾此时就像是温驯的小猫,幽幽叹息间,默默凝视着他---
方寸悸动,弹着乱调,她的小手扶住霍连环的宽肩,男人看着痴迷。慢慢的靠近她的唇---
“你,你你----你不要这样---”她鼻音又出现了,小手不自觉的收紧。
霍连环蓦然一顿,他的眼像两口深井,捕捉了她的眼神,传达出他此刻的情绪---
凤鸾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觉得满脸通红,心跳加促间,她仿佛让他挑动了什么---
老天!她心里哀叹,真被自个儿的想法给骇住了。
他再这么瞧她的话,她整个人真要烧成灰烬了。
咬着粉唇,她柔软的掌心忽地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霍连环低低的笑了,任她的小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我是怎么看你?”
“就是----就是那样看。”她是着魔了,才会一次次的放纵自己与他纠缠,等宁定细思,原来心版上已成重或轻有了他的印记。
“哪样?”他又逗弄她。
“就是---就是---”她抿唇,哼了一声,“反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他拉下了她的手,“那我在想什么?”
“你---”她刚出声,话就顿住了,双颊上绽放的红花似要燃烧起来。
霍连环一笑,将她的手握紧,沙哑的说道:“你希望我别只是想,对吗?”
凤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了怔,忽地瞠圆了双眸:“才不是呢!”她确信,她全身上下肯定都红透了,像一只烫熟的虾子。
霍连环微微仰头,难以克制的笑开,握紧她欲要抽回的手。
然后,那低沉的笑音渐缓,他鼻尖几乎要对上她的,别具深意的望着她好半晌,似要将她看透。
“你又口是心非了。”语调带着淡淡的宠溺。
她扬眉:“才不是!”
霍连环不理她的反驳,径自说---“你一直如此,不管面对任何事,你一直如此,想当一个开朗的姑娘,不愿那些在乎你,以及你在乎的人为你忧心,明明心中又惊又惧,偏要在人前逞强,明明伤心难过,对现实的一切无能为力,却硬要扮作笑脸,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然后再独自一个人躲起来流泪。”
凤鸾定定回望着他,眸光雾蒙蒙的,眨也不眨的---
她的心被某种力量掐住,重重一抓,又陡地松弛,倏地渗进了什么,酸酸苦苦,却又酿出奇异的甜,此际着她的喉,她的鼻腔和眼眶,叫她好难出声,有股想哭的冲动。
霍连环再次低语:“今天在城外堤岸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虽没逮住太湖帮那个大头目,但我会设法找出他,别怕---也别哭了。”
“我---我---”她吸吸鼻子,努力吞咽喉中无形的硬块,试着宁定心绪:“我不怕---不是因为害怕,是---是不想见到旁人再受我所累而受伤,我不要这样,我宁愿受伤的是自己。”每每面对如此的局面,凤鸾真是无能为力到了极处,尽管难受,歉疚,又能如何?
他说她偏爱逞强,硬扮出一张笑颜,可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
她的确不爱在人前落泪,可在他的面前,似乎好容易就卸下了所有的表象,让她清楚知道,她并不强壮,她也渴望当个寻常女儿家,过着寻常一般的生活。
手指自何意志般的抬起,擦掉她新涌出的两颗珠泪,霍连环迷惑了,此时此刻,他实在拿不准眼前这姑娘在心中的定位,若说她仅是这场夺图竞赛的‘玩伴’,用来消磨他的时间和精力,似乎已无法说服自己。
他在乎她?嗯---是,他承认。
有多在乎?嗯---他眉峰微蹙,沉吟着,体内那股属于海盗的掠夺正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