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投出火光,于是……
笃笃笃笃笃笃!
它敲得更急了,又扑又抓。
估计以为主人出事了。
图勒巫师不管它,只垂着眼,玩小少爷的手指。
“……去开。”
仇薄灯拿指尖挠他,催他。
图勒巫师这起身,却没有过去窗边,反倒向仇薄灯这边过来了。他俯身,讨回点儿刚刚主动放过的甜头……少年垂在身左侧的手抓紧了毡毯。细羊毛衬衣衣扣解开,小节锁骨跳了出来。
精致的骨窝盛满跳跃的火光。
图勒巫师攫取了它们。
以唇,以齿。
……
笃笃笃笃笃笃!
敲窗声急如风雨,杂着凄厉的唳鸣。
“快去!”仇薄灯把推开他。
手忙脚乱地拢衣襟。
屋子的苍鹰几乎开始挠窗缝了,在它死命扒拉的时候,它关心的主人面无表情,拉开木窗。还没等苍鹰表示欣喜,他就取走它腿上绑着的信。
“砰”声。
把窗关了个严严实实。
刚想进屋取暖的苍鹰悬停在窗。
可怜的家伙。
它不知道,自己再也不随意闯进屋子了。
“良禽错主,”仇薄灯也已经用衾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了起来,躲得离图勒巫师远远的,评价道,“它真可怜。”
图勒巫师站在彩绘铜盆边,侧头,银灰的眼眸看了小少爷眼——他的深黑宽袍解了只衣袖。
小少爷不敢说话了。
他躺下去,扯高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错过了图勒巫师在读信时骤然变得冰冷的神情。
图勒巫师松开手,让信落进铜盆。
仇薄灯听见锁链的响声,稍微扯下点衾。
图勒巫师提着图贡长刀,站在门边,屈指敲了敲门,看着他,用生硬的中原话,问:“阿尔兰,去?”
……他倒坚决。
他不限制仇薄灯待在哪,仇薄灯什时候想出门都可以。
只是得和他起。
仇薄灯:“……”
假如没猜错,这人应该是得去处理部族的事吧?
就算他听不太懂图勒语,但他好歹也是个中原人啊!这人实在很有话本“色令智昏”的感觉……
呸呸呸!
什鬼。
“不去!”小少爷恶声恶气。
图勒巫师站在门看他,小少爷瞪了回去。
似乎是确认了他真的不想出门,图勒巫师低头,将手腕上的暗金古镯解了下来,走向墙壁的青铜兽首。
仇薄灯听见宝珠转动,机括声。
他眼睁睁看那枚暗金古镯重新锁回兽首挂钩下方,重新镀银的鹿角面具衔住……鹿衔环,鹰巢的主人栓住了他的羔羊。
锁好后,图勒巫师还拿指尖轻轻拨了拨锁链。
发出清脆的声响。
羞耻蹿上仇薄灯的脸颊。
他把扯高毡毯。
背过身躺下。
这回,他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了。但低垂的,金灿灿的、弯弯的细链直延伸到衾下,只眼,就让人猜想到,藏进衾的少年遭遇了什——他圈在这块毡毯上了,可不知出于什心理。
他没有再逃。
……………………………………
图勒部族处理事务的地方在族中的处圆顶木屋。族中说话有分量的人,围绕篝火,席地而坐,各自发表意见。
冬牧庆典和共毡礼当天的部族损失统计出来了。
牲火和木鸢惊动,四散奔跑,跑丢了很多——但部分在当天晚上,就由部族的勃额们寻了回来,损失稍微小点。麻烦的是所有彩旗、布幔日烧了个干干净净,其中绝部分旗帜是万神节需再次使用的。
眼下,部族的妇女、老人还有小孩,都在没日没夜地赶着织布,刺绣。
工程浩。
较为严重的则是人员伤亡。
空对地的压制太强,不少勇士受了伤,其次是房屋抛石砸毁了许多。最重的是……
“他们想烧掉神木,”老族长说,“叛徒把神木的存在透露出去了。”
说到这,所有人朝首巫人看去。
神木周围,叛徒铺下了许多浸泡过燃油的薪木,用兽皮覆盖,上面堆雪加以掩护——如果不是首巫人的阿尔兰驾驭火鸢,强行驱逐所有木鸢,恐怕后果难以挽回。
几位上了岁数的老人,站起身叽咕噜,朝首巫说了长串话。
原本部族首巫的共毡礼,所有族老都得参加,但因为首巫的阿尔兰是个中原人。他们拒绝出席。
他们在为此表示歉意。
篝火照在首巫脸上。
他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