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有心情逛街,还有雅兴在这调戏这个老女人,然而他的真实处境真的是十分艰难。
自打来到这齐京,事情一出接一出,每一件事都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事事身不由己,步步惊心,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已被弄死。
身边有恶狼虎视眈眈,随时可能会给他致命一击,而这齐京如今对他来说,尚未暴露真正狰狞的一面,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吞噬,可谓内忧外患,身边没人能帮上他,身边也无人可用,袁罡面对修行界的能力有限,让袁罡卷进来是害袁罡,只能是靠他自己来周旋。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非他所愿,他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很难很难,非常艰难。
他能来找管芳仪,不是没有原因的,不是闲得无聊。
“我招谁惹谁了?我连你要干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把我给拖下水,你找谁不好,干嘛咬住我不放!”管芳仪一脸悲愤。
牛有道盯着画纸,手动嘴动,语气温和而徐徐:“这京城就是一个鸟笼,你就是关在这笼子里的金丝雀,这么多年都未曾自由飞翔过一次,这京城也不会给你飞的机会,你甘心永远这样关一辈子吗?你现在还能卖笑,还能露露胸脯,还能摆动腰肢扭扭屁股引人多瞅上两眼,真等到连卖笑、露胸脯和扭屁股的资格都没有了,你又没有自己的势力,届时这京城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会毫不留情地咬向你的脖子,将你啃的连渣都不剩,你以为你积攒下的家当能是你的?美人迟暮,英雄白头,最是凄凉,何必要等到那一天受尽白眼时再回想当年,早做打算吧!”
管芳仪苦笑:“你自己都说你自身难保,跟了你,你又能给我什么?”
“至少我能给你美好,让你不虚此生!”牛有道话落,弹指扔笔,抽纸,翻转画纸,双手拉开,亮给了她看,已经画好了。
榻上的女人怔怔盯着那幅画,慢慢爬了起来,走到画前,颤抖着手指,触碰着画面,神情极为激动。
画中的女人慵懒侧卧在榻上,裙袂发丝栩栩如生,****半露的妩媚,那份洒脱自如,那份慵懒闻香,极具意境,宛若缭绕香雾**奉的女神。
画中的女人没有皱纹,风韵气质年轻了许多许多,真正是风华绝代。
跃然于纸上,活灵活现的一个绝代佳人!
活生生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管芳仪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含泪光,语带颤音道:“你故意把我画年轻了,我现在有这么美吗?”
牛有道走到她身边,画纸平放在了桌上,任她欣赏,在她耳边道:“你本来就很美,这就是对照你画的。关在笼子里的鸟,再美也只能是看它每天在那掉毛,总有让人看腻的那一天,最终发出一声孱弱哀鸣倒在笼子里,众目睽睽之下倒下真的很丑。离开笼子,跟我走,外面天大地大,碧海蓝天,青山绿水,能展翅翱翔,能放声歌唱,能老死山林,倒在山花烂漫的花丛中,哪怕死也是一种美好!你不负我,我便不会负你,我的承诺比那些男人的谄媚奉承可靠!”
香肩颤抖,管芳仪“嘤嘤”啜泣,泪眼模糊地看着那幅画摇头,喃喃自语,“好美!”
潸然泪下,哭泣……
天刚亮,一只金翅穿破黎明,降落在庭院中。
不一会儿,红拂开门而入,走到盘膝打坐的令狐秋身边,道:“先生,魏除的事上面回话了。”
令狐秋眼半开,近乎神游一般,微声问道:“怎么说?”
红拂:“杀魏除很麻烦,牵涉大,上面说,不方便。上面的意思是,事已至此,不用再拖了,直接上苦神丹,逼牛有道吐露真相!”
令狐秋双眼猛开,双手抡圆,收于胸前缓缓向下压掌,“用了苦神丹可就不能回头了,牛有道没那么容易控制,我们就会暴露!”
红拂:“上面的意思,若牛有道和那东西无关,用了苦神丹立刻灭口。牛有道若真知情,获取消息后,也立刻灭口!总之不能让人知道和组织有关。”
令狐秋:“万一真牵涉到赵雄歌,我们三个怎么办?还有他和步寻那边也是不清不楚的。”
红拂:“所以不能让人知道和组织有关,上面的意思是,事后咱们彻底隐姓埋名,不再露面。东西若在赵雄歌手上,组织会找机会想办法对他下手,不用我们操心!”
令狐秋苦笑:“也就是说,用过这一次,咱们就没什么作用了。牛有道一死,我们一躲,不是我们干的也是我们干的,怕是很难再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