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区长,罗区长,你没事吧?”
“老大娘差点有事。”罗程冷声道。
丁大柱边跑边解释:“罗区长,实在对不起,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多亏您了,要不宁大娘……”
老太太看明白了情况,替着解释起来:“不怪大柱、二海他们,都是我不听话。天不亮的时候,他们就把我接出去了,弄到了村部,是我觉着那不舒服,趁着他俩出去的时候,就让二赖子把我弄回来了,他们根本不知道。”
罗程没接老太太的话,而是对着来在近前的丁大柱道:“这么大年纪的聋瘫老人,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早就给宁大娘找好了房子,紧挨着村委会,可是老太太非要住在这。就因为这事,杜镇长还亲自给做工作,可宁大娘就是不搬。”丁大柱显得很是无奈。
可能是经常接触的原因,宁大娘尽管听不见,但却读懂了丁大柱的话,马上就接了茬:“镇里小杜子为这事跑了三次,可我就是不搬,村里只好派人给我送米面粮油烧柴,还让二赖子他娘给我做饭,晚上还得二赖子他娘看着我。我也不是故意难为孩子们,就是总离不开这个念想,现在念想也塌了,想不离开也不行喽!”
既然宁大娘都这么讲了,罗程也不便再批评丁大柱,急着询问起了黄金山家的情况。
老太太则被人带去了村委会旁边的房子。
“刚才那里也挺危险,又摇又晃又响的,挺吓人。好在里面有坑沿、桌子支着,又按区长你说的用凳子木棍支了,光是掉了几块土坷拉,三角安全区并没塌。软管也递了进去,刚开始不通气,后来又吹了吹、捅了捅,就有凉风进去了。”
“在保证安全前提下,还是要尽快把人救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说话间,罗程等人又回到了黄金山家,这里的救援还在进行着。
听说了刚才的情形,周二海既感到庆幸,也不得不佩服罗程,否则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渴死了,饿呀,给弄点吃的。”废墟下忽的响起了声音。
“这怎么弄?塞东西该弄塌了,也没空隙塞呀。”
“坚持吧,能通风就不错了。”
“快了,快了,再有几个小时就挖开了。”
“肯定用不了天黑。”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丁大柱灵机一动:“可不可以通过软管吸水。”
罗程道:“可是可以,但必须注意尽量把管里水吸尽,要是冻住就麻烦了。”
“好的,弄温水,告诉他们尽量吸尽了。”丁大柱立即安排人去弄。
接着周二海又让黄金山在里面找吃的,结果孩子兜里有糖块,一家人正好都各含了一块。
“吃、喝算是暂时都解决了,两三个小时也差不多能把人挖出来,只是这人得送医院呀,那么大的土堆横着,实在……”
“叮呤呤”,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周二海的话。
看了眼来电,罗程直接接通了。
“区长,设备来了,一台钩机,一台铲车,我战友给派的。”邢俊因激动而带了颤音。
“好啊,太好了,不错。”罗程也很高兴。
现场人们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同样激动不已。
正这时,一个女人在墙外喊了起来:“王二牛把脸炸了。”
“怎么炸的?炸成什么样了?”周二海、丁大柱追问着,跑向门口。
“厕所抽烟炸的。炸了满脸屎。”女人回道。
“胡说。好好说。”周二海瞪了眼。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炸了满脸大粪,现在正洗呢,没有伤。”女人有些胆怵,却也有些委屈。
“看见没,刚才罗区长不让动明火,你们还不当回事呢,现在怎么样,沼气遇火炸了吧。谁要不听话,可就不是炸满脸屎那么简单了。”周二海适时转变了态度。
事实教训在那摆着,其他人更是后怕的坚决表态了。
“不,不好了。”一个声音忽然由远及近而来。
“又,又怎么啦?谁又炸满脸屎了?”周二海没好气了问。
“不,不是炸屎,是大算盘两口子让压到房下了。”满脸大汗的女人气喘吁吁到了近前,正是刚才沿街提醒的十人之一。
“丁主任,你留这,我和周书记去那边。”罗程说话间已经到了院外。
周二海一边跳出墙外,一边追问:“他俩不聋又不瘫,咋还能钻在屋里呢?”
“他娘的又回去拿东西了。”报信女人跟着边走边说。
“真他娘的要钱不要命。”周二海咬牙骂道。
女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咋的。当时我正喊到他家门口,就赶上又地震了,也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可是随后就听他俩哭爹喊娘的叫。等我进去一看,他家南房塌了,两人都被压到了下边,说是回去拿给儿子做好的装新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