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牛肚峪吃过晚饭,童时伦一行便住到了申家坝镇。是童时伦坚持要住这里,为的是离次日目标地更近,节省路上往返时间。
第二天一早检查开始,整个上午转了两个镇、五个村。和昨天一样,童时伦依旧严苛有加,只不过再没有类似鸡蛋里挑骨头似的追问。
下午两点多,做过总结、指示后,童时伦带着队伍离开了艾河区。
虽然检查组走了,但罗程却不得休息,先是参加了工作落实会议,随即便紧跟落实。
在这次检查中,检查组一共提了十二条整改意见,整改情况上报截止时间为五日上午十一点前,而且要求整改方案有举措、有落实、有图片、有视频。
面对这么详细的要求内容,面对童时伦严苛的检查方式,人们真不敢糊弄,更不敢造假,否则被暗访到就闯大祸了。
尽管工作任务这么紧,可也依然难挡某些人的八卦之心,当然这些人并非纯为八卦,而是觉着看到了机会。
在参加完落实扩大会后,民政局长就钻进了分管副区长办公室,柯正行则跑到了江鑫焱的屋子。
“江区长,好消息呀好消息。”柯正行进门就很兴奋。
江鑫焱道:“庆幸吧,你们的破事没被抖落出来。”
“我说的不是这,是某人被副基地长当众拿捏,吃瘪了。”柯正行纠正着对方的理解。
“快别过度理解了,那么多人几次提到被他所救,宁老太太还是副基地长老大姐,副基地长会拿捏他?不可能吧。”江鑫焱连连摇头。
柯正行却不那么认为:“正因为三次有人提到,又有宁老太太说话,更说明副基地长看他不顺眼,否则何至于吹毛求疵、大杀他的威风。”
“那又怎样?”
“收拾他的机会呀。这样的机会不加以利用更待何时?而且市委书记当时正好也赶上了,即使市长想偏袒也不容易。您就该和老大商量,拟定出方案来,尽快实施。”
“你和老大关系更近,何必由我传话呢?”
“我哪有您近呀。再说就我近期这熊样,老大正烦我呢。”
“现在可是全力整改的时候,我也不敢惹老大不快呀。你也得注意了,若让主管领导发现你到这来,怕是你又快了。”
“那我赶紧走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机会,最好你能跟老大合计一下。”柯正行说完之后,鬼头鬼脑地出了屋子。
看着那个鬼鬼祟祟离去的身影,江鑫焱摇头冷哼:“还想巧使唤老子?”
随即江鑫焱又暗自感叹:你以为老子没说?可人家老大根本不睬呀。”
先是跟进部署,然后检查督导,多半天时间转瞬即逝,罗程忙的真是不亦乐乎。
三号下午十点多,罗程手机响了。
“童宇?”看到来电号码,罗程楞了一下:快三天没理我了,现在主动打电话,什么情况?
手机接通了,里面马上传来童宇声音:“两点我到金峻岭。”
“是到站时间还是出站……”话到半截罗程停了下来,因为对方早就挂断了。
主动打电话,可声音冷冰冰好似最后通牒,到底怎么了?
尽管一头雾水,但罗程还是选择了最明智的方案:稍事安排后便出发,一点半前赶到了金峻岭火车站。
一直注意着播报内容,直到两点多才有了首府来车到站信息,两点半钟终于接上了走出车站的童宇。
童宇不冷不热,既不躲避,也不亲近,绷着脸上了罗程汽车,吃饭时也是如此。
从餐馆出来,二人没再逗留,而是踏上了去往艾河区的返程。
罗程驾驶着车辆,不时转头找话,而童宇依旧爱搭不理。
忽然,罗程脑中灵光一闪,踩下刹车。
“想磕死我呀?”童宇差点磕到头顶,忍不住喝问。
罗程转头盯在对方脸上,一本正经地说:“我发现一个秘密。”
注意到对方的神情,童宇很是不解:“什么秘密?”
“童副基地长是你爸爸。”罗程给出了答案。
童宇“啊”了一声,随即嚷道:“胡说八道,他是你爸爸。”
罗程“呵呵”一笑:“我要是有这样的爸爸,还用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区里工作?”
“按你的说法,我要是有这样的爸爸,还用在小镇里窝着,还用被你这样的失信者领导?”童宇立即予以回击。
罗程先是一愕,随即“嘿嘿嘿”的笑着,他听出来了,对方的气基本消了。
果然,童宇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无嗔怪地说:“我父母仅是教书先生,是不令你失望了?”
罗程脸上一暗:“我只有母亲。”
童宇嘴唇动了动,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汽车里的气氛沉闷下来。
“滋啦,滋啦。”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