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而已。章主任,大概是这么多年的顺风顺水给你造成了错觉,让你忘了一件事,对道上的清扫,一向是以我的意见为主导的,你们这次拿走主动权,打的虽然是为我出头的名号,但仍然掩盖不了你们逐渐无视我的意见,潜意识里把我当做工具使用的态度,我很不满意你们释放出的这个信号。烂摊子我可以帮你们收拾一次,但没法帮你们收拾无数次。付出是相互的,说句难听的话,我现在完全看不到你们合作的诚意,只看到了你们想要卸磨杀驴的意图。”
气氛急转直下,章卓源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面皮紧绷着,头上的热汗再次变冷。
守在书房角落的卦一和卦二突然动了动身体,各自从兜里掏出武器,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起来。
章卓源看到他们从阴影处走出来,心下骇然,这才知道书房里居然不止有廉君和时进这两个人,身体僵硬着,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廉君此时的表情。
——廉君发现什么了吗?他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是不是要撕破脸?大、大意了,这些年廉君做事太过配合,他居然忘了廉君才是他迄今为止碰到过的最难搞、危险程度最高的一个组织首领。
最近确实有些忘乎所以了,必须说点什么,他们暂时不能失去廉君这个盟友。
茶壶里的茶渐渐凉了,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廉君的手指点着轮椅扶手,轻轻的,章卓源却觉得那手指就像是直接点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气氛越来越紧绷,时进发现廉君的进度条在缓缓上涨,忍不住坐直了身。理智虽然明白廉君现在是在故意给章卓源施加压力,好争取到以后对道上清扫的绝对主导权,但感情却让他忍不住担心,害怕压力施加太过,反而造成反弹。
灭和官方的合作关系绝对不能现在破掉,卦一和卦二现在也绝对不能朝章卓源动手,不然一切都完了。
“时进。”廉君突然唤了他一声。
时进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抓破了沙发扶手上的皮,忙松开手指,应道:“在,怎么了?”
“换一壶热茶过来。”廉君示意了一下茶壶,语气温和。
进度条突然停下了增涨。
时进懵了一下,然后连忙起身,靠过去拿茶壶,视线偷偷在章卓源和廉君之间转来转去——奇怪了,怎么进度条突然又不涨了,是因为廉君突然温和下了态度吗?
他抱起茶壶,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章卓源在偷偷打量自己,眉头一皱,又回头看了廉君一眼,有点担心地拿着茶壶离开了书房。
等时进离开后,廉君的表情又冷了下来。
章卓源见状心里一定,看向廉君,认真说道:“君少,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这边没有做好,你怀疑我们的诚意,对是否继续合作持怀疑态度我很理解,但我不希望你对我们这边产生信任上的误会。诚意我们自然是有的,否则我们不会允许你的伴侣进入警校就读,卸磨杀驴更是不存在,我们求的是共赢,惹怒你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也不愿意再做那种空许好话,只让你单方面付出的事。这样,这次的危机,我代表官方,愿意用利益和你换这次的顺利解决。”
廉君不置可否,一副已经对他失去信任,兴趣不大的样子。
章卓源忙又继续说道:“就我所知,你的伴侣似乎和瑞行有点关系?瑞行这一年在准备把生意重心转回国内吧,这方面我也许可以……”
他适时把话断掉,看向廉君,观察他的反应。
廉君终于又正眼看他,眯眼露出思索考量的样子,突然抬手朝着角落处的卦一和卦二挥了挥手,说道:“愿闻其详。”
有戏!廉君果然很重视他那个爱人。
章卓源大大松了口气,忙许诺了几项比较优惠的企业扶持政策,然后含蓄说道:“经济方面的事不归我管,具体要怎么扶持瑞行,我还得回去找专业人士好好计划计划,现在狼蛛的事已经火烧了眉毛,不如我们先来谈谈这个?”
廉君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样,说道:“主任,可别给我许一张空头支票,我会生气的。”
章卓源被他笑得心脏一抖,忙郑重表示绝对不可能,主动提出要和他签文件订协议。
廉君脸上的表情这才温和了下来,说道:“协议我会找人去拟,到时候还得劳烦您帮我签个字。现在处理狼蛛的事情要紧,主任,这事你想怎么办,请说。”
可算是松口了!
章卓源简直要被廉君这一松一紧的谈话节奏弄虚脱了,忙把话题拐到了狼蛛身上,生怕他再乱扯些其他的东西。
……
等时进重新泡好一壶茶端进书房时,书房里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下来,章卓源和廉君正凑在一起心平气和地重新商谈起了有关于狼蛛的事,卦一和卦二站回了角落,甚至连廉君的进度条都已经回落到了原来的数值,好像之前的暗潮汹涌只是他的错觉。
这是怎么回事?
时进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