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毕业。
寝室里唯一没有考驾照的刘勇开心疯了,时进同情地看着他,不忍心告诉他一个残忍的真相——驾照什么的,还是去外面的驾校考比较好,军校和警校里的教官,一般情况下,会比外面学校的教练凶残个两倍到三倍。
果不其然,在被警校教官摧残了几节课后,驾驶课迅速成了刘勇最不想上的课之一!而拿到了驾照的时进等人就轻松多了,因为拿到了驾照,所以教官对他们不太严厉,驾驶课就是去学学技巧和经验,练练车,十分轻松。偶尔教练车不够用的时候,教官还会直接给考了驾照的学生们放假,让他们自由活动。
时进因此得了很多假期,他闲得没事做,干脆泡起了图书馆,每天找各种各样的书看,试图在书里找到解决目前困境的答案。但找不到,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小死的存在太玄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本书,可以解释它的存在。
要留下小死,就必须要致死因素,而致死因素分主观和客观。主观上,现在没有人恨他要杀他,客观上,他的身边毫无危险。而且他也没法只是因为自己想倒霉一点,就主动去搅动旁人已经安稳下来的人生。
借助外力已经注定不可行,最后,他把视线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当一个人想要从心灵自我毁灭的时候,全世界都拦不住,不是吗?他还剩的那20点进度条,不就是来源于他灵魂深处的不甘和自毁情绪吗?或许他可以放大这些……
“进进。”小死终于开口,轻轻说了一句话,“宝贝在想你。”
钻入死胡同的思绪瞬间溃散,时进放下手里的书,想起廉君为了给大家奋斗出一个普通平安的人生,而拼命努力的模样,身体一点一点委顿在了图书馆的椅子上。
不可以,他不能自己把自己变得不幸,大家会担心的。他想好好和廉君过一辈子。
“怎么办。”他抬手捂住脸,像只困兽一样熬红了眼眶,“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小死没有说话,离别对于谁来说,都是太过困难的一件事。
……
越想留住什么的时候,时间似乎就会过得越快。不知不觉间,时进的生日又要到了。
生日的前一个星期,费御景特地抽时间来接时进回家过周末。在回去的车上,他突然说道:“大哥生病了,他不让我告诉你。”
时进愣住,然后收紧了手指。
“小进,惩罚还没结束吗?”费御景询问,不是责备他,而是单纯的疑惑,“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坎过不去,能告诉我吗?”
“……对不起。”时进低头,沉默了一会,问道,“大哥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发热。“费御景回答,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深问,转而说道,“大哥身为瑞行总裁,这么久没在外面露面,外界已经有流言传出来了。”
时进还是低着头,再次说道:“对不起。”
费御景有点无奈,说道:“小进,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有心结,我建议你去和大哥当面谈谈,这么拖着对你们都是折磨。”
“我知道。”时进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声音都变得干涩起来,“我知道……真的对不起。”
小死忍不住唤他:“进进……”
“对不起。”时进弯腰捂住脸,站在岔路口进退两难。时纬崇不该继续受罚,可他也不想让小死离开。该怎么办才好?谁来教教他该怎么办才好。他也知道这样拖着对大家来说都是折磨,可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小死又不像其他人那样,走了也可能还会回来,可以让他看得见摸得着。
费御景被他的反应惊住了,眉头皱起,忙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侧身搭住他的肩背,轻轻拍了拍,问道:“怎么了?”
时进摇头,良久,突然坐直身,侧头看向他,朝他难看地笑了笑,说道:“没事……再等一等,你让大哥再等一等,我会去接他的,亲自去。”
费御景看着他脸上勉强的笑容和没有神采的眼睛,深深皱眉。
……
生日那天,时进没让任何兄长过来给他庆祝,也不允许他们再寄礼物过来。普通的上完一天的课后,他找辅导员要了外出假,独自搭车来到了万普花园。
万普花园依然大门紧锁,他顺着大门走到一处位于街边监控死角的位置,利落地翻墙进去,然后顺着记忆,朝着只去过一次的那栋别墅走去。
花园还是光秃秃的,挖出来的人工湖也依然没有注水,到处都是荒凉萧索的景象。他一一看过,最后来到别墅前,站在外面看了会,然后上前用指纹锁开门,进了屋。
因为停工,别墅区里的水电已经全部断掉了,他站在玄关处,靠着傍晚黯淡的日光观察了一下,发现别墅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完全没有要重新动工的迹象。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弯腰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也沾了一层灰的拖鞋,抖了两下后换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