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并不是按顺序去观看的,而是随机,这耗费了我一些时间,给那些记忆排序。”
“最早的一份记忆来自只猴子,从它微弱且残缺的记忆中,我看到了和极星无异的时星。”
“和极星无异?”高老一叫起来。
“对,”丁斯扬严肃道,“树不会跑不会跳,老老实实扎根在泥土里;银鱼游来游去,被水鸟叼起也没有弹射鳞片,甚至——”
丁斯扬顿了一下,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甚至,我还看到了人类!”
小声的一句话,却像炸弹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时星竟然也存在过人类,怎么会现在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其实那座祭台就是人类建造的,供奉着他们全心全意信仰的日神。”
可惜,神明没听到祂忠诚信徒们的祈祷,在祭台建成没多久后,日星突然发起了疯。
剧烈的光和热,忽长忽短的日照时间,让这个星球上所有生物开始疯狂变化。
还处于文明初期的人类,无法和骤变的自然对
抗,进化追不上变化,人类轻而易举就被彻底淘汰,以非常快的速度消失在星球上。
而且他们把祭台划为了圣地,闲杂人等都绝对禁止接近,更遑论生活在祭台边。
所以种子记忆中并没有人类的记忆。
其他生物靠着敏锐的本能和庞大的数量,在层层进化中最终保留了下来,直到出现智慧,以及代替人类的文明。
除了那个祭台,时星似乎再也看不到人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在做小树人的那世中,丁斯扬跟着树姥姥,跪在平台上。
那日它们正虔诚地跪拜,祈求神明庇护时,一团火光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地坠入深海,旋即消失不见。
刚开始没有生物在意过这个匆匆来,又匆匆消失的‘天外之物’——直到一代代新出生的幼崽们逐渐退化,开始失去思考能力。
年长的思考者们终于意识到,有一个残忍的‘手’,正在肆意拨弄着这颗倒霉催的星球。
它们最后也会灭亡吗?
思考者匍匐在祭台前,一遍遍祈求着日神指出最后的生路。
丁斯扬娓娓道来,因为从第一视角看的,那些记忆就和她自己的没什么区别。
王静媛则像听故事一样,情绪被调到了个极高点,急切地想知道结局:“然后呢?日神回答思考者了吗?”
“呃——”
丁斯扬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我没看到。”
“哎呀,怎么没看到?”高老拍着大腿一叫起来。
断在最关键的时候!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丁斯扬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在记忆海中,关于祭台的画面大多数都是一团模糊,我也只是凭借着轮廓,模模糊糊确认那是祭台而已。”
这句话一出来,情绪起伏剧烈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如果种子记忆中所有内容都详细清楚,唯独模糊了祭台,那只能说明,有什么存在刻意抹去了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
高老惨淡一笑:“果然是个残忍的神,不仅玩弄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也在玩弄我们。”
之前发现时星生物的稳定三链结构,他还以为是神的恩赐,现在看来……
唉——
同样以为自己会在丁斯扬醒来后,就能得到拯救的朱亿筠默默站在门口投下的黑影中,一句话都没说。
她现在丧失理智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了,兽化时的兽性特征也占据越来越多的身体比例。
朱亿筠摸了摸脖子上佩戴的击爆纽,与其等着战友们不得不击毙她,还不如自我解决。
她想好了,那片大海中的瀑布不错,跳下去,即便兽化也不可能爬上来吧。
或许,死在水中就是她的命。
在场的人表情各异,有疑惑,有不解,有后怕,但更多的是茫然。
其实沙县中每个人现在都陷入了某种异变,比如战士们异能等级的提高,又比如高老等绝症病人的治愈——
外现形式最可怕的便是像朱亿筠那样,变得不人不兽。
一个老专家呼得站了起来:“他爹的,我们就只能空等着,最后给自己开个人生盲盒吗?”
老专家一张脸憋得通红,说话间唾沫星子横飞,若非他也是异变一员,估计要跳起来指责丁斯扬妖言惑众的。
他学了一辈子科学,搞了一辈子科学,即便来到时星后,亲眼见证了种种古怪,也坚持所有古怪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如果不能,那只说明他们的科学水平还没发展到足够高度!人类没用,而不是科学不行。
早晚有一天,所有古怪都能解释,从而掌控。
像他这样坚持科学论的专家们并不在少数,直到透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