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陌千叶的恼恨了。
“我在惩罚我自己。”
楼炎冥又认真又诚恳。
“谁要你惩罚你自己！我都没发话，你就敢对自己动手，楼炎冥，你混账！”
好凶。
楼炎冥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小莲花，我错了。”
小雪莲酷酷冒冷气，这人怎么看起来还挺委屈？
陌千叶不想跟他谈谁对谁错的问题，做什么都是他甘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不怪谁，本来也怪不着谁。
“是我没有告诉你，宫卿是我本体的一部分，轮回镜也是我本体的一部分，你用轮回镜去查宫卿，查不到根由才是理所应当。”
楼炎冥一怔，“什么叫作你的一部分？小莲花，你说清楚。”
“我的一片莲瓣，一万年修为。”
陌千叶说得平静，却差点没让楼炎冥疯。
“你说宫卿是你的一片莲瓣，轮回镜也是你的一片莲瓣，你竟然硬生生拔掉两片莲瓣，损耗两万年修为，你图什么？”
从楼炎冥历劫开始到现在，天界一个多月的时间，陌千叶就接连拔了两片莲瓣，接连损耗了两万年的修为，难怪他会变成本体修复疗养。
整个上天庭修为高深、无与伦比的雪皇何以至此啊，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我图你还不行？”
陌千叶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无论是用莲瓣幻化成宫卿助楼炎冥历劫，还是用莲瓣给楼炎冥造轮回镜，好像都是他上赶着去的。
陌千叶行事从不深究原因，现在细细的想来，似乎是他先觊觎自己养大的小凤凰的。
楼炎冥呢，陌千叶不惜拔掉莲瓣损耗修为，他心疼又生气。
可陌千叶一个图他，又让他心里生出些隐秘的欢喜。
于是两种情绪就这样撞在一起，挤在一处，不上不下的，直接让他失语。
“你别生气。”
陌千叶硬梆梆的说，就算看起来是自己理亏，也给自己造出几分底气来。
“我们算是扯平了。”
楼炎冥还没消化掉相撞的两股情绪，就听到了陌千叶这好无厘头的扯平二字。
楼炎冥不可思议的看他，“这扯平二字是怎么算的？”
其实怎么算都算不清了，他们之间早就纠葛在一起了。
“我还生气呢。”陌千叶干巴巴的道。
楼炎冥想反驳，话到喉头，又发现自己毫无反驳的余地，甚至还觉得陌千叶就该生气。
陌千叶第一次拔莲瓣是为了助他历劫，第二次拔莲瓣是为了给他造轮回镜，他还不识好歹的把陌千叶辛辛苦苦造出来的轮回镜给摔了。
他有什么理由生气啊，陌千叶才是那个最该有脾气的人。
“小莲花，你别生气了。”
两个丝毫没有感情经验的人胡扯了半天，就扯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楼炎冥把手心覆在小雪莲上方，浑厚的法力汹涌而出。
“你干什么？”
陌千叶是真不解。
“我给你疗伤。”
陌千叶想说我已经没事了，又忆起刚刚用要修复疗养为借口拒绝幻化人形。
“疗伤就疗伤，你给我渡修为是怎么回事？”
“我还你。”
陌千叶一下就不高兴了，强行打断了楼炎冥，不让他继续渡修为过来。
“我没事，宫卿回来之后，莲瓣就自动复位了。轮回镜你用过之后，莲瓣也复位了，两万年修为一点没损。”
楼炎冥纳闷了，“那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们在人界的事情了？”
楼炎冥有点矛盾，他希望陌千叶能记得，又不希望陌千叶能记得。
在人界的时候，他们也有过一段极其短暂的好的时候，但他着实不算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们的那一生归根结底，就是一场悲剧。
“我把那一段记忆给封印了。”
陌千叶也不知那时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大概还是觉得红尘散尽，往事消磨吧。
“哦。”
楼炎冥低着头，看起来有些丧。
“如果你希望我记得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把那部分记忆解封。”
“不……”
“解封而已，我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我……”
陌千叶看他推三阻四的，沉声，“你不希望我记起人界的事情？”
小凤凰一副做错事了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没有。”
“那就是希望我记得了，改日我恢复人形了，我就着手把那段记忆解封。”
楼炎冥：“……”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