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皇,您在哪儿呢?”
泠羽飘然落地,就开始寻人。
暗色光影遍布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双眼紧闭,发丝凌乱的盖在脸上也难掩他足以惊艳世人的秾丽容颜,眉间一点朱砂痣,殷红似血。
他似乎是受了重伤,浑身上下都是血,一袭天水碧色衣裳几乎被血浸透,很难分辨出原来的颜色。
泠羽一惊,飞跑过去,站定后又不太敢上前,只敢小心翼翼的站在边上唤人。
“雪皇?”
地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狭长凤眸里突然就有了光彩,深邃如黑羽利剑,慑着迫人的寒光,眉间那点朱砂痣也像是有了色泽,鲜艳夺目。
与此同时,泠羽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实处。
他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人,轻声询问:“雪皇,您没事吧?”
陌千叶,或者现在该叫他萧承暄。
萧承暄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泠羽那里抽出来,摇头,“没事。”
泠羽失笑,“也是,怎么会有事呢。”
这毕竟是雪皇亲自投放到人界的分身,与雪皇的神魂绝对契合。
“这是哪儿啊,怎么跟幽冥地府一样阴森森的,我们来的是人界没错吧?”
萧承暄淡淡的看了泠羽一眼。
泠羽:“……”
被雪皇嫌弃了,嫌弃得明明白白的。
“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上天庭了?”
“去吧,人界的事情你少掺和。”
“有您老人家在,我瞎掺和什么呢。”
泠羽说完就麻溜的滚了。
萧承暄望着他消失的那片虚空,眉眼微蹙。
“老人家?”
他这具身子年轻着呢,在人界,都还未及冠,这样的也算老?
萧承暄兀自沉吟了一会儿,最后下了定论:是司命神君泠羽眼盲心瞎。
“咦,那个凡人居然还能醒过来?”
“他不是死了吗?刚刚我分明探过,他早就没气儿了。”
“没死就再杀他一次好了,哥几个饿了十几年了,正想饱餐一顿呢。”
“嘻嘻嘻,这小子生得这般好看,就这么吃了乞不可惜,确定不先玩玩儿再吃吗?”
“吸溜~吸溜~我要等不及了,等我先咬一口再给你玩。”
“你饿你就先吃呗,我玩我的,你吃你的,两不耽误啊!”
……
暗夜里,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着响在萧承暄的耳畔,七嘴八舌的,都在讨论要怎么玩他吃他。
萧承暄冷嗤了一声,即便他只有神魂二成的修为,也不是可以随这些妖孽为所欲为的。
“他在嘲笑我们!”
“吃了他!”
“玩儿死他!”
“我最喜欢吃脑髓了,吸溜~和着血,又嫩又白还夹杂着红,人间美味啊哈哈哈哈哈……”
……
萧承暄一挥手,这片天地突然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放肆!”
清泠泠的嗓音落下,所有的声音骤然消失,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以萧承暄为中心向外围了一个又一个的圈,从里到外依次变大,每一个圈上每隔一尺就有一条长且粗的铁链锁着一个人。
沉寂只是一时的,萧承暄话落不久,这处空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被绑着的那些人倏然间变成了形形色色的形状,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不一而足。
“妖。”
萧承暄突然就知道此处是哪里了——梧京锁妖塔。
离萧承暄最近的是一只蛇妖,尾巴都如人的脖颈般粗圆。
他一会儿蛇首人身,冲着萧承暄嘶嘶嘶的吐蛇信子。一会儿又是人首蛇身,想要拿尾巴去缠萧承暄的腰。
别的妖也极尽丑陋凶恶的一面,意图吓死这个误入的食物。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叫唤恐吓,萧承暄始终一动不动,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不知好歹的凡人,既然你都来了,就乖乖让我们吃掉吧。”
那是一只又黑又丑的猪妖,长着锋利尖锐的獠牙。
萧承暄瞥眼过去,眸中略有嫌弃之色。
“真丑。”
猪妖暴跳如雷,呲牙咧嘴。
萧承暄:“蠢死了。”
他已经知道锁妖塔的出口了,不过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封印阵。
对于普通凡人来说,遇到这样一个阵法,就等于要在锁妖塔等死了。
对于萧承暄么,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他这具身体此前没有完整的魂魄,充其量只是个空壳子,跟个木头人没有多大点区别。
想来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遭了谁的暗算,成心要让他喂锁妖塔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