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和谭明松回头一看,居然是徐莉的妈妈手里拄着一根木棍兴冲冲朝这边走来,两人赶紧分开。徐母气愤不过,还隔着很远,手中的棍子就朝他们扔了过来。谭明松推开徐莉,两人迅速侧身一躲,木棍就在他们旁边落下了。
徐莉哀求似的喊了一声,妈----
徐母喘着粗气,手舞足蹈地已经走至跟前,谭明松生怕徐母在气头上,会动手打徐莉,于是自己冲在前面,挡住了徐莉,口里低声喊道,徐嬢嬢,莫生气,都是我的错---
滚,滚开!赶紧爬,爬远点,离我女儿远、远点儿---
徐母把谭明松一手推到一边,把后面畏畏缩缩的徐莉一把拉到自己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呵斥道,还,还知道点廉耻吗?光天,化日---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像---像些什么样子?
徐莉低着头低声说道,妈,我---
徐母又厉声喝道,滚,滚到后面去,别吱---声!
说罢,一把把徐莉推到自己身后。
徐母张着口喘了几口粗气,挺直了腰板,冲着站在旁边的谭明松,说道,松娃儿---
谭明松低着头应声道,嬢嬢好!
徐母又说道,松娃儿,你胆子好大,大白天的就对我女儿动手动脚,你什么意思?
谭明松辩解道,我,我没有---
徐母又问道,你是不是想带着我女儿离开这里,去城里打工?有没有这事儿?
谭明松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我要和徐莉要去城里打工的事情,难道刚才她听到了?离着那么远,怎么可能会听到。正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徐母又追问道,我问你有没有这事儿?
谭明松磕磕巴巴的回答,我,我---
徐母咳嗽了一声后接着问道,那我问你,上次我让你准备的三千大洋的彩礼准备好了吗?
谭明松低着头又是一阵沉默。
徐母又问道,准备好了吗?说呀!
谭明松干脆说了一声,没有。
徐母仰起头,呵呵冷笑了两声,三千大洋都没有准备好,你拿什么娶徐莉?你不娶了徐莉就带着她去城里打工,那徐莉还有回头路吗?你在耍我吗?把我们娘俩当猴儿耍吗?
谭明松急忙解释道,徐嬢嬢,我一定把三千大洋的彩礼准备好,风风光光的把徐莉娶了,您放心吧!
徐母又是一阵冷笑,谭明松,那我问你,你凭什么来准备这三千大洋?
徐母一转身,指着背后的那片土豆地说道,就凭这吗?你这两亩地的土豆需要种多少年,才能凑齐三千大洋?五年,还是十年?
谭明松被问懵了,低头沉默,一时间哑口无言,呆站在地头陷入了死寂。
过了一阵子,徐母又是一阵咳嗽,连续磕了好几嗓子,额头的汗珠也出来。早上徐莉从家里跑出来,她预料到情况不妙,于是紧跟着徐莉就出来了,无奈还是晚了一步,她到处找徐莉,却找不到徐莉的影子,最后从谭明松的妈妈那里才得知,徐莉可能在土豆地里,于是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赶来,一路上坡爬山,徐母毕竟年龄大了,身材又有些臃肿发福,爬到这座不算高的小山丘上,早已气喘吁吁。现在又发了这么大的一通火气,顿时虚汗直流,嗓子发干,咳嗽不止。
徐莉看到母亲一直在咳嗽,心疼不已,拉住妈妈的手说道,妈,妈,你怎么了?
徐母推了一下徐莉的手,强忍着嗓子的不适,极力平复着咳嗽,对着谭明松说道,松娃儿,你---咳咳,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彩礼吗?如果你结婚连三千大洋的彩礼都拿不出来,那---咳咳--那你们将来在咱们这个地方生存,怎么能把日子过好呢?生娃儿不---咳咳--不要花钱吗?娃上学不要花钱吗?生病了,要不要---咳咳---花钱?你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挣钱,以后你们怎么生存呢?
说完,徐母蹲在地上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徐莉也蹲下来,急忙拍着徐母的后背。
过了没多长时间,徐母平复了很多,缓缓站起身来,拉着徐莉的手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后,徐莉回过头来,呆呆地望着着明松,眼神里透露着无奈和无助。而此时的谭明松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来回不停地转换。
那一晚,谭明松躺在床上久久都不能入睡,虽然他觉得徐母要三千大洋彩礼的事有些过分,她在地头冲着他说的那些话也有刺耳,他从她的话里多少感受到了一些羞辱,但是仔细想想,徐母说的何尝又不是有些道理呢!在这片偏僻的山区生存,如果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没有过硬的赚钱本领,单靠种那几亩土豆,单靠出蛮力,怎么能把日子过好呢!即便他现在带徐莉去了城里,把孩子生了,再回来,以后他能给徐莉她想要的生活吗?他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吗?
越想越觉得徐母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话糙理不糙。他得学一门手艺,掌握一项赚钱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