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五的大床,安云柒侧身躺在床沿最边上,两人相隔半米远。
余挚把灯关了。
窗外的天色暗沉,房间也是漆黑一片。
他面对安云柒的后背侧身躺着,心潮澎湃,已毫无睡意。
只觉得世间万千也不及她一个背影
窗外,天边逐渐露白,清风夹杂着凉意,拂过山河,拂过林木。
经过一夜大雨的洗礼,路边的野草生机勃勃,翠绿一片。
睡梦中,安云柒觉得有些冷,单薄的被子抵挡不住春早的寒意。
她往有热气的地方贴,直到抱住一堵舒服厚实又温暖的胸膛,才继续酣睡。
安云柒并不知道,被她惊醒的余挚,正难受地垂着眼眸,看着身体之上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薄款孕妇裙,宽松柔软,裙子之下全是真空,毫无衣物再做屏障,就这样大咧咧的半边身子趴在他身上,白皙的腿直接从他腰下跨过,身体的贴合度百分百,毫无缝隙。
余挚深呼吸,再深呼吸,却也调整不过气息,更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
他闭上眼,轻叹一声,身体是绷硬的,心脏是剧烈暴跳的,血液也在沸腾。
这个时候,被爱的女人抱着睡,并不是一种幸福,而是一种折磨。
晨曦从窗户映射进来,房间一片明亮。
安云柒感觉有东西在动她的腿,她没有睁开眼,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她感觉自己正抱着一具硕大的身躯睡觉时,整个人都吓得愣住,紧张得不知所措,继续装睡。
而她怀下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腿拿开,随后又提起她的手臂轻轻地推开。
男人的动作非常轻盈,用手撑着她的肩膀,从她的身子下慢慢挪出去。
安云柒不敢睁开眼。
太丢脸,只好继续装睡。
温暖的大抱枕消失了,而她被轻轻地调整睡姿,被子重叠地盖在她身上。
紧接着是轻盈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门发出吱吱声。余挚走出去,门再次被关上。
安云柒这才呼一口气,偷偷地掀开眼皮看了看,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她觉得好尴尬啊,一直都在防着余挚,排斥他,厌恶他,自己却多次无意识地主动投怀送抱。
上次是趁着喝醉酒勾引他上床,这次是趁他睡着,占他便宜。
说来,自己也挺没理的。
安云柒脸蛋不自主地发烫,心里有些乱。
她又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撑着身体坐起来。
女主人拧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叠好的衣服,“睡醒了吗?”
安云柒抿唇浅笑,“醒了,谢谢你们收留。”
女主人走过去,把干燥的衣服放在安云柒面前,“晾晒了一晚的衣服也不是很干,你哥哥一大早就起来,拿着吹风筒一点点地把你的衣服吹干,还给你做了早餐,他现在跟我老公出去了。”
安云柒看着叠着整齐的衣服,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触动。
“他们去哪了?”她问。
女主人指了指外面,“去修车了。我老公虽然主修摩托车,但其他车辆也多少懂点。”
“哦。”安云柒伸手拿过衣服,轻轻摸了摸,确实清爽干燥了。
“你哥哥对你可真好。”女主人感慨,随后反应过来,“你换衣服出来吃早餐吧,洗手间里有新的洗漱用品,也是你哥哥早上出去买回来的。”
“谢谢。”安云柒抿唇浅笑,礼貌地颔首。
女主人离开房间,关上门。
安云柒掀开被子下床,走进卫生间,换好衣服,看着台面上的新牙膏牙刷和杯子毛巾,还有新的梳子,她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
说不上来的懊恼和愧疚。
这些年,因为那些误会,她都对余挚做了什么?
曾经是最爱彼此的兄妹,是这个世上互相取暖的可怜虫,她却从来没有问过余挚那些事情背后的真相。
如果,她当初不那么武断,能平心静气地当面问一下余挚。
只要余挚解释,她肯定会选择相信,然后帮他一起找出证据,证明他的清白。而不是抛弃他,疏离他,与他断绝往来。
安云柒一想到这事,眼眶忍不住泛了红,心里的愧疚感就愈发强烈。
余挚变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坏,应该跟她也有关系。
他说得没错,流浪猫并不可怜,可怜的是捡它回去养了一段时间,给了它爱和温暖,给了它未来和希望,又无情地将它抛弃。
安云柒感觉鼻子酸酸的,深吸气,随后拿起牙刷,拆开包装,快速洗漱。
她整理了床单被褥,出门吃过早餐,给女主人把碗筷也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