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贺魂师大赛召开,星罗城满城披红宛如蒙上了一层罗帐。
街头巷尾火热喧嚣,有各大学院参赛魂师,亦有齐聚此地的平民观众,男子英姿勃发,女子掩面轻笑,人面笑语全在一片热闹非凡中。
笑红尘的小插曲之后,凌白握着雪帝穿梭于人群,夜风吹拂,几缕似雪长发偶尔会调皮地打在他的脸上,鼻间嗅到淡淡的芳香,像是某种的清香,若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
冲出人潮,两人的前方豁然开朗,视线里出现了飞入夜空的璀璨灯火。
凌白认出了它们,笑道:“星罗帝国的传统天灯,每逢佳节人们点起天灯祈福,点燃天灯前在灯上写下愿望,与天灯一起冉冉升向苍穹,祈愿天上的诸神护佑他们岁岁年年。
星罗帝国二十年才能举办一届魂师大赛,对星罗城的人民而言,魂师大赛是比新年更重要的日子。”
“谢谢你的普及,但是……”
雪帝侧首望着那一脸无辜的当事人,随后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掌,你小子握一会儿老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怎么还恋恋不舍上了!
凌白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只能说雪帝不愧是七十万年冰天雪女,用魂力凝结而成能量之躯,手感居然和真人没什么区别,触之沁凉温润,好似极品的羊脂白玉,让人舍不得放开。
“入乡随俗,我们也放一个怎么样?“凌白转移话题。
星罗帝国的天灯是用一张薄纸粘连而成,糊成像灯笼般的大大纸袋,拉开底部金属线变成一个天灯,价格非常便宜公道,五枚铜魂币就能买一个。
看清雪帝绝美面容上不自觉绽放的笑意,凌白嘴角无声地翘起,此刻雪帝终于放开了心情,身心不再有那股沉重和冷淡。
雪帝抬起头,天蓝色的瞳眸渐渐模糊,仿佛看到了天灯在遥远天空照射着每一个放灯的人,向他们寄予暖暖爱意。
决定重修化人前,雪帝曾对陌生的人间产生过一丝幻想,如果有幸顺利重修变成人类,她希望能感受不一样的生活,眼睛离开属于极北的纯白,见识斗罗大陆多姿多彩的颜色。
雪帝叹息,亲眼目睹人类世界的繁荣昌盛,她不得不相信有朝一日魂兽将迎来灭顶之灾,若想保全极北之地,成神是唯一的选择。
凌白与雪帝站在天灯两侧,薄纸倒映着两人的面容,耳畔回荡着对方笔纸摩擦的沙沙声,他们出奇的认真,一笔一画写下愿望。
“我们交换,你先说。”凌白笑吟吟道。
“你能猜到,无非是那些事而已。”
某一天两人突然发现对方条件符合心意就理所当然的携手同行,没有感情基础,也不了解对方的过去和经历。
“能不能告诉我,你许下了什么愿望?”
她是有些开心的,圣人过七十万年一成不变的日子也腻了,她先前却始终没有离开极北之地半步,因为那是爱了整整七十万年的故乡。
雪帝忽然轻声道,她心里藏着的愁思数不胜数,极北魂兽的未来、三大凶兽的天劫、封神之路是否顺利……可即便如此,凌白完笔的时间还是比她更长。
“好。”
“轮到你了。”
他们成为了相敬如宾的闪婚夫妻,尽管会尽心为对方打算,但那都是为了共同利益考虑,明明两人距离这样近,中间却遥远得像是隔了一片海。
在凌白眼中,海是能被一点一点填平的,先婚后爱未必触碰不到幸福,解题过程是将影子浅印在对方心中并不断加深,换言之,他们需要一起经历美好。
雪帝懒得跟凌白计较,望着星辰般的天灯轻轻点头,顺便丢给他一根自己刚才买的冰棍。
凌白有时候觉得他和雪帝像极了一对相亲闪婚的夫妻,一個要极北信仰和魂环魂骨,一个要为极北之地的未来做好保障。
点上底部蜡烛,双手拖住柔软顶部,热气充满内部天灯升到空中,起初看起来体积很大,像一间飘在半空的房子,散发出橘红色光芒,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成为一盏星星。
漆黑的夜空飘着一朵朵灯火,凌白与雪帝并肩而立,心随远上夜空中,静静地看着寄予希望的心语飘荡远去。
生活对雪帝来说就是在时间里消磨,背负冰雪主宰的责任守护极北之地,无所谓快乐或者不快乐,幸福或者不幸福。
“我想了许久,最后只写了七个字。”凌白坦然相告。
听闻此话,雪帝黛眉微蹙,她一度以为凌白写了篇作文,追问道:
“哪七个字?”
“愿心似剑斩愁思。”
雪帝垂眸细细品味,她明白这句话其实是凌白对自己说的。
朦胧的灯光令人忽略了时间的流逝,直至长街的行人逐渐稀散,方能发现夜已至深。
凌白毫不避讳地凝望着这位极北天地孕育出的冰天雪女,在另一个时空,雪帝成为魂灵继承了哀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