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幽甩了甩放下的手腕,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的她掌心都有些隐隐作痛。
但是,爽!
“这一巴掌暂且算作你辜负我这些年的利息,希望你幡然醒悟,早日向陛下请旨和离。”
看着江空青满脸惊诧,望幽勾了勾嘴角,觉得心中的郁气都少了不少。
等江空青反应过来,沉着脸挥手便让贴身侍卫制住她。
可出人意料的是,望幽再次身手利落地将众人撂翻在地。
“好!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左相嫡女!”
江空青气极,只以为望幽一直扭捏作态,此刻才暴露本性。
见奈何不了望幽,他再怎么愠怒,也拉不下脸来做出亲自殴打妻子的事情。
“本王且看你嚣张到何时!等本王奉旨休妻时,希望你还能像今天这么硬气!”
江空青生生受了这一耳光,也只能放完狠话,便甩袖离去。
等江空青带来的所有人都离开了,望幽这才瘫在了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气。
一开始她是怕的,怕被钳制,怕被欺负,怕被任人鱼肉。
可当她开始反抗时,一切都变了。
回想过去那些规训教条,那些麻木的心情和不休的泪水,她笑了。
这次,命运站在她这一边。
望幽隐约已经猜到过去那些或许不是真实的记忆和经历,但此刻的如释重负和宛若新生,却是真的。
想到这,她伸手将旁边跪着早就吓傻的春月一把捞了起来。
“我小时候是不是最喜欢吃梨花酥?”
春月尚且还未从自家小姐甩了王爷一巴掌这件事中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呆。
“巴掌……不是,梨花酥?”
“对,我小时候最喜欢吃梨花酥了,因为贪嘴还被母亲罚过,你不记得了?”
望幽点了点头,望着她的脸,神情肯定。
春月一脸茫然,反应像木偶出现故障卡壳一样顿了一下,随后她用力点头,附和道,
“对,小姐小时候最喜欢吃梨花酥了,但是夫人不让您贪多。小姐有回去厨房偷了整整一食盒的梨花酥,后来因为积食闹了肚子,身体好后被夫人整整罚抄了一个月的女诫。”
果然如此,望幽看着春月单纯的脸,若有所思。
“小姐怎么忽然提到梨花酥了?是想吃了吗?”
望幽笑笑,“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顺嘴一提。”
可是,她从来不喜欢吃梨花酥,她小时候也没有因为偷吃梨花酥被母亲罚过。
刚刚她对春月说的,都是瞎编的。
但是当春月肯定了她瞎编的这个设定后,她脑子里却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因为幼时去厨房偷梨花酥,被母亲罚抄了一月的女诫,跟春月说的一模一样。
真实到她甚至记得她偷的食盒的样式和当时积食的难受感觉。
望幽心头一阵战栗。
她所怀疑的那些不能感同身受的记忆,原来都是假的。
她的人生是被人早就编纂好的角色,当出现超出角色规划的细节设定,就会有股神秘的力量自动补全缺失的部分。
所以那些她觉得别扭的性格,莫名的爱恋,时不时涌上心头的绝望,都是他人早已为她埋下的伏笔,只为让她走上既定的道路。
那这个世界呢?春月呢?江空青和赵苑诗呢?他们都是假的吗?
难道这就是那人所说的,虚幻吗?
…………
看着眼前滚滚浓烟,望幽不禁有些无语。
她确定以及肯定,这火不是她放的,虽然她白天的确有自焚的冲动,但都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小姐不好了,不光咱们院,赵侧妃住的那院好像也着火了!”
望幽挑了挑眉,这么巧?
春月急的直跺脚,“丫鬟小厮们都赶到那边救火了,咱们这可怎么办啊!”
望幽看着春月身后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顿了顿道,
“不用担心,应该是不会被火烧死了。”
但是可能会被人弄死。
等望幽清醒时,她已经被双手反绑在奔驰的马车上了。
和她一起的,还有赵苑诗。
啧,真巧啊。
赵苑诗也醒了,先是惊慌失措的挣扎,发现她后更是目光怨毒地盯着她。
要不是两人嘴里都被塞了布巾防止喊叫,想必这会儿她已经要破口大骂了。
望幽有些莫名其妙,这人脑子不好吧,搞得好像是她绑的她一样,没看见她也被困在这嘛。
而且在秦王府里单单只绑了她们俩,一看就是冲江空青来的。
不知道江空青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连累得她也要跟着一起受这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