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施展日收月纳之法,用乾坤袋将先前遭遇的毒瘴收了起来,投放到黛色湖泊上,湖面顿时烟雾茫茫、毒气浩渺。
如此,那水下的钩蛇就会以为鸣蛇挑衅,奋起抵抗。
果然没多久,两条如钩蛇尾冒了出来,比之前对抗景珩更凶猛,仿佛因为鸣蛇不守契约而雷霆大怒。
陆砚发现,钩蛇蛇尾上的剑伤竟然已经好了大半!这自愈能力和速度也太匪夷所思了。他的胸口隐隐作痛,但尚能坚持,于是继续将瘴疠释放到湖面上,越来越广,越来越浓,钩蛇蛇尾疯狂摆动,朝着天空一冲而去。
陆砚料到时机已经成熟,便收了乾坤袋,隐身在红树林处,俄而见钩蛇露出全貌,倒挂在半空中,其尾分叉,其身与其他蛇没有很大区别,只是因常年在水下生活行动而滑溜溜的,其头却不同于陆砚见过的任何一条蛇,似蛇头又似龙头,嘴边还有两条长长的金色胡须,震怒之时,两条蛇须瞬间打直。
另一边,景珩已经站在红树林处高声歌唱,将巨大的有翼鸣蛇引了过来。
钩蛇一见鸣蛇,登时暴躁飞去,两条蛇须和两条蛇尾并用,欲缠住鸣蛇,同其厮杀。鸣蛇顿觉莫名其妙,本能地连连发出磐磐之音,震天彻地,显然已经被激怒,立刻回击钩蛇。
两条蛇都是性子狠辣的凶兽,都觉得自己才是蛇中之王,都瞧不起对方,想压制对方,在万蛇谷没少斗得血流成河,近千年来相安无事,全因各自占山为王,互不侵扰。但此时一旦被离间,钩蛇以为是鸣蛇先挑起祸端,鸣蛇以为是钩蛇骤然攻击,谁也不服谁,便打得难分难解。
且两条凶蛇都是好斗之兽,太久没和势均力敌的同类厮杀,此时不禁都使出浑身解数,杀得昏天黑地。
凶蛇过处,树倒山摇,浪飞尘扬。
陆砚和景珩两人并肩而立,在红树林中美美地看戏,好不轻松悠哉。
景珩道:“这两条凶兽都厉害得紧,若能为人所用,倒是好助手。”
他们的师父清静道人就养了一条仙风道骨的白鹤,极具灵性,清静道人遨游四方时,便乘坐那只仙鹤,更添仙人飘渺之风。
陆砚懒懒地靠着一棵葳蕤高树,不知为何面色愈发苍白失了血色,道:“那得是你这样善良的人驾驭凶兽,若是恶人,比如说紫霄宫的祁云寒,定会利用凶兽做出出人意料的恶事。”
景珩瞥一眼过去,见陆砚不似往日精神抖擞,满脸倦色,仿佛随时要晕倒一般。他轻轻拍了下陆砚的胸口,道:“师弟,你怎么了?”
陆砚皱了皱眉头,忽然咳嗽一声,接着胸口的衣裳被鲜血浸透。
景珩大惊:“师弟,你受伤了?”
陆砚强笑道:“无妨,师哥,我歇息歇息便好了,又不是……”
话未说完,陆砚感觉靠着的这棵树有异,树仿佛在动。他侧头一看,竟然看到靠着的红树树梢猛然变成一个巨大的蛇头,龇牙咧嘴朝下袭来,顷刻间就要将两人吞入腹中!
而树干已经变成蛇身,瞬间将他和景珩卷了起来!
这变化实在太快太始料未及。
陆砚胸口本就有伤,被这条巨蛇一卷一压,胸口的伤裂得更大,顿时红色鲜血汩汩流出,看得景珩心里抽搐似的疼。
与此同时,鸣蛇和钩蛇听到这边动静,齐齐往这边飞来。若三蛇合力攻击,景珩和陆砚绝无活命之可能。
陆砚顾不得胸口剧痛的伤,任其疼痛流血淋漓,咬牙抽出两条手,使出兜率鞭和不语剑,熊熊大火迫进树蛇的深渊巨口,利剑如电刺进蛇尾。
景珩挣脱不了树蛇蛇尾的纠缠,无法祭出君兮剑,焦急之下,直接张嘴对准蛇尾咬了下去,竟咬下一块蛇肉来,满嘴皆是血腥之味。
树蛇原本完全占据上风,低头逼下就能一口吞了陆砚和景珩。不料这两人都拼了性命回击,树蛇乃树和蛇合二为一修炼而成,蛇怕火,树更怕火,烈火进了口中,它登时难受得呲呲吐舌,将蛇头猛摇,扬了回去。
利剑刺其尾,树蛇倒不觉得疼痛,但那人类男子骤然咬它一口,却让树蛇疼痛无比。树蛇仗着自己浑身是毒,不惧任何修士,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敢上嘴咬它,而且还让它感到虫咬蚁噬,竟有钻心之痛!
树蛇痛得松开两位修士。
陆砚和景珩落地之后,更不停留,奔向彼此,牵住对方的手,只是陆砚已然没了力气,双腿都在颤抖。眼看树蛇就要重新攻来,更有鸣蛇和钩蛇两条凶兽迫近,若是继续战斗,必然丧命于此,景珩抱起陆砚,奔进七八丈远的山洞之中。
洞口甚小,只容得一人通过,那鸣蛇、钩蛇、树蛇三条蛇都是庞然大物,钻不进去。
景珩知道躲在山洞不是长久安全之计,若三条凶蛇发动威力,强行摧毁洞口,那景珩和陆砚便是它们的囊中之物。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是先给陆砚疗伤。
进入洞中,景珩发现陆砚已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