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在艺术界中大名鼎鼎,时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此人,非但如此,她之前三次拜师失败的人当中,周泰就占了一个名额。
这属于时月的黑历史,郑温佳不清楚,现在听到她给自己安利周泰,时月只考虑了一秒就点头同意了。
没听郑温佳说啊,一个月才开一节课,别人抢着上周泰的课,她现在可以走后门,不用抢名额就能去上课,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她对画画的爱可是真的,不能因为被拒绝就把大师给记恨上了。
时月可谓是非常看的看,一点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好尴尬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不认为周泰会记得自己。
就这样,时月答应后,郑温佳光明正大的带着时月无名额蹭课,教室里坐满人,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画架画布各类绘画工具,就她跟时月两个人两手空空,毫无准备,显得特别突兀。
饶是如此,时月跟郑温佳两个人也照样自我感觉良好,两人都是被注视惯了,这种不带恶意的偷偷打量,两人都没放在心上。
郑温佳从教室一角搬出两张塑料椅子,带着时月两人讲台旁边靠墙的位置坐着,这位置不会碍着别的学生上课,又能听到老师讲课。
不多时,上课时间到,周泰是掐着点进教室的,八十二岁的高龄,头发发白,精神抖擞,还依旧耳聪目明,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
周泰一进教室没先开讲,他的助理跟着他一同前来,此刻正忙着将一副画作挂在前面讲台上。
周泰等助理将画挂好后,看着台下的学生,他指着自己带来的写意花鸟图,说:“这节课临摹这幅图,国画中梅兰竹菊并称四君子,而竹在我们中国的文化中,代表气节,骨气,希望同学们在下笔之时,不要一昧的追求画工技巧,仔细观察,要将竹的神韵和气节运用你们手里的画笔表现出来。”
周泰不带废话的布置完任务后,用眼神示意学生开始,学生接收到周泰的视线,不敢偷懒,纷纷拿起画笔,望着周泰带来的花鸟图,陷入苦思。
周泰讲课不喜欢从理论讲起,更喜欢倾向于手把手的教学方式,他会让学生自己先摸索着临摹,他本人在旁观察,若是有学生走入误区,他会给与提醒跟指导。
周泰走下讲台,此刻已经有一两个学生开始动笔,竹在国画中算得上是基础画,但最难的往往就是基础,基础要画到极致,不免要下写苦功夫。
就如同前面周泰所说的,论画工跟技巧,都是在校美术生,谁还没有点功底了,在别人看来,竹子嘛,很简单啊,几片叶子几段竹节谁还画不出来了,难就难在,不仅要画出形更要有神。
形神是相辅而成的,缺一不可,很多同学画功特别好,却缺了神态,故而画出的作品缺少意境。
周泰今天讲课的重点,就是指导学生如何寻找意境,说太过抽象,也让人理解起来比较困难,实践才更能抓住重点。
周泰在这些学生的画布之间来回走动,但他才走下讲台,往旁边一看,就看到突兀的,面前空无一物的坐在旁边的郑温佳和时月。
郑温佳是自己老友的宝贝孙女,周泰自然熟悉,而坐在郑温佳旁边的时月,周泰亦印象深刻,压根没时月所想的那样,人家德高望重,贵人多忘事的将她遗忘掉。
见到时月,周泰原本严肃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满脸惊喜的迈着老腿疾步走来。
郑温佳见周泰来势汹汹,以为他是想要斥责自己,连忙站起来,正待开口,周泰已经无视她走到时月面前,一副他乡遇知己的激动样:“我记得你是叫时月对吧,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时月一头雾水,周泰在激动个什么劲?
周泰的一举一动可是有不少学生暗中偷看的,现在见他一脸热络的主动跟时月打招呼不说,还在时月面前遇冷,这下子,对于时月的身份,这些学生更是心痒难耐的想人肉她。
“咳,小月,我有事问你,这里人多,我们去外面说?”
周泰对上时月疑惑的目光,有察觉到班里学生的好奇,多少冷静了一点,面对时月的时候,怕自己平时严肃会让时月怕,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都不自觉放柔了许多。
周泰这样陌生的一面,让郑温佳有些错乱,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瞪眼斥责别人的周爷爷?
对于周泰的请求,时月当然是没意见,点了点头,跟着周泰走出教室,郑温佳见状,也想一起跟着,被周泰一瞪眼,立刻就秒怂的留在原地。
周泰带着一脸难以抑制的激动,领着时月来到自己专属的办公室,他先招呼时月坐下,烧开水泡茶平复下心情后,将泡好的大红袍摆在时月的面前,问:“大红袍,喝的惯吗?”
“嗯。”时月应了一句,端起略烫手的茶杯,不怕烫的抿了一口热茶,而后才放下茶杯,看着周泰,等着他开口。
周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飘了一下,显得有那么多局促和尴尬,半响后,他不自在的喝了口茶,才支支吾吾的说:“上次你说的事,还作数吗?”
“什么?”
周泰这么不明不白的话,时月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你想拜我为师的事。”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