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清早的一场纠纷,在夜里时,钟未央和司徒明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次日一早,钟未央穿戴一新,左手上戴着一个玉雕的莲花戒指。司徒明沉稳地坐在西侧屋炕上,右手端着茶盏,光明正大地打量了钟未央片刻,目光落在那个戒指上,声音清冷道:“先帝时有一位得宠的莲妃,乃是灵寿公主平生最愤恨的人,所以灵寿公主最忌讳莲花。”
赵嬷嬷听后,吓了一大跳,连忙在钟未央身上检查起来,看是否还有其他莲花图样的东西。
钟未央稍稍愣了一下,静默地对上司徒明的眼睛,两人相对无言,目光却仿佛在对着话。
钟未央随意地换上了一个兰花的戒指,片刻后,两人带着恩姐儿出了门。
钟未央今天要穿戴整齐出门去,所以不方便抱恩姐儿,让孙嬷嬷抱着她,时不时地会去牵一下她的小手,逗一逗她笑。恩姐儿大部分时候都把目光看着钟未央,眼睛里很纯净,偶尔会朝旁边的司徒明看一下,眼睛里带着陌生。司徒明显然对恩姐儿并不亲近,几乎是不予理睬,也可以说是刻意回避。
请了早安后,国公夫人把钟未央留下了,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笑道:“咱们等半个时辰再出发。”
钟未央陪着国公夫人用了早膳,恩姐儿被孙嬷嬷抱着先回去了平蒙院。
国公夫人对着钟未央闲话道:“灵寿公主忌讳莲花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钟未央乖巧地点头,面上没有表现出异色,然而心里却忍不住狐疑,为什么大少夫人昨天没有对她说这个?司徒明和国公夫人都特意提醒她,显然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
国公夫人轻点一下头,微笑道:“你是咱们家的新媳妇,今天肯定会有很多人注意你,你不要害怕,少说话就是了。”
“好。”钟未央笑一笑,心头觉得温暖。
国公夫人握住钟未央的手,手心很柔软、温热,轻声道:“咱们家的人不要出风头,谨言慎行就可以保住荣华富贵了。”
钟未央静默地回视国公夫人的目光,点点头,表情郑重。
国公夫人收起目光里的深意,舒心地一笑。她就喜欢和聪慧的人说话,最喜欢这样一点就通的晚辈,既不需要过分的去唠叨、去解释,也不用担心被纠缠不放,十分省心。
“母亲,九弟妹。”大少夫人走了进来,满面含笑,端庄而温婉。“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就能出发了。”一面说,一面自然而亲昵地坐在了国公夫人的身边。
国公夫人眼角眉梢带着暖意,对大少夫人微笑道:“时辰到了吗?”
大少夫人笑道:“能早则早!”
国公夫人忍俊不禁,又回看了一眼钟未央,轻声道:“我们今天晚点去,免得她们多为难阿川。”
“母亲这么维护九弟妹,一点也不像婆婆,倒像是母女一样了!”大少夫人在国公夫人面前显得很活泼、贴心,不再一味的端庄、温婉了,两人之间显得很亲昵。
钟未央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大嫂了,貌似比较复杂。
还是等了一会儿,她们才出发。
“九弟妹陪母亲坐前面一辆马车,我坐后面的。”大少夫人熟稔而大方地安排道。
国公夫人点点头,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登上马车,车轮徐徐滚动起来,听着车轮的“咕噜咕噜”响声,钟未央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些许紧张,她抿紧了唇,比平时沉默了一些,心里不停地思量,未雨绸缪。
国公夫人目光暖融融地看着钟未央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语气里饱含着宠溺。
钟未央笑道:“母亲以前呢?会紧张吗?”
“我那时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当时第一次进宫去见太后,心里就想着啊,我只要规规矩矩的就行了,别人问一句,我就答一句,不问我话,我就低头不开口,这样总不会出错的!哪知道,我头一次进宫,根本就没见着太后的面,太后身边的宫女宣读了一封懿旨,赏了我一堆东西,我行了礼就又回去了。后来第二次进宫的时候,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了。一回生,二回熟,等你在这些王公贵族的府上走多了,也会和我一样了。”国公夫人亲切地闲话道。
钟未央突然被勾起了疑惑,都城里有那么多家世显赫的贵女,国公府怎么会找相对来说只能算小门小户的钟家结亲的?对比起别人来,自己在闺阁时连一趟侯府、将军府也没去过,更别说国公府、公主府、王府和皇宫大内了,国公夫人难道不会嫌她小家子气吗?钟未央虽然疑惑,但并不忐忑,听了国公夫人的话,心里当真轻松了许多。
“我就是听说皇家的规矩很多,三拜九叩的,怕万一头上的发钗散落了,或是突然忍不住咳嗽两声,那就不好了。”钟未央故意这么说道。
国公夫人果然忍俊不禁起来,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等你今天进了公主府就知道了,今天人多着呢,肯定热闹得不行,人一多就乱,发钗落了也